屋顶上,有瓦片响动,还有猫叫,结合先前两人谈论的话题,实在很难不让人联想到,皇帝陛下口中的那只猫妖,此刻正在屋顶上监视着两人。它一定将他们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这会儿弄出动静来,若非是警示两人,便是意欲直接对两人行凶。
然而,两人怀着忐忑的心情等了又等,只等到屋顶重归静寂,并没有任何想象中的可怕情况发生。
魏赟自我安慰,也安慰红尘子似的喃喃道:“定是朕这些日子担惊受怕,以至于变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不过是寻常的一只猫,就叫朕疑神疑鬼起来。还惹得国师也跟着担心起来,真是朕的不是。”
红尘子眼见风平浪静,也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受了皇帝陛下的情绪感染,所以才变得这般疑虑。
这不过是个正常背景的古代世界,又不是聊斋,怎么会有妖怪呢?!
这样一想,红尘子就淡定起来了,他端起自己平时那种仙风道骨的姿态,从容不迫地说:“这也是人之常情。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会恐惧害怕是再正常不过的。陛下日后可多来国师府,贫道为陛下讲经说法。虽然不能使陛下超脱红尘,斩断哀惧,但却有助于陛下修心养性,开阔心胸。”
魏赟已经捉弄够他了,便笑道:“如此甚好。朕今日尚有要务,不便久留,改日再来听道长谈经论道。”
他提出了告辞。虽然刚刚跟红尘子说,屋顶那是一只寻常的猫,但他心里清楚,一定是那猫妖不肯听自己的话,跟踪出来了。
魏赟带人浩浩荡荡地出了国师府,上了马车。
一入马车,魏赟便瞧见了,那只猫妖已经化作了人身,正在马车里等着他呢!
一见到魏赟,猫耳少年便凶巴巴地瞪着他:“我都听到了!坏主人!”
看来他方才的存心试探正中靶心。魏赟眼里悄然划过一抹笑意。
魏赟明明被听了个正着,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件事,但他却仿佛很不解似的:“朕不是叫你留在宫里?你为何会出现在朕的马车里?”
他先眉头一皱,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更夸张一点,接着又恍然大悟似的,“先前朕与国师密谈时,屋顶上的可是你在偷听?”
猫耳少年瘪着嘴,像个不讲道理的孩子:“我若是不偷听,怎么会知道你将我的事泄露给了别人!”
魏赟比他更不讲道理:“国师怎么能是别人?也罢!”
他仿佛失望至极,重重地叹息道:“……你今日若是不偷听,朕又怎么会看清你的真面目,知道你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分明答应朕在宫中等候,却偷偷地跟踪朕。朕不过是将你的事告诉给国师,你却这样欺骗朕,不把朕的话放在眼里!”
猫耳少年:“……”
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倒打一耙之人。
他有心分辩,但是一旦开始争论谁的过错更大,就代表他真正落入下风了。就像一个必赢的人,不好好把握自己的赢面,非得几次三番跟一个胜率不高但是出名老赖的人上赌桌,想争出高下——活该输掉底裤!
不是谁都能说出“你丢掉的只是一条腿,xx丢掉的却是爱情!”这种谬论的。
猫耳少年深刻意识到,论节操,他比魏赟这狗皇帝高贵的多!
他迅速对魏赟的无耻言论低下了头颅,露出苦恼伤心的样子,委屈巴巴地问:“坏主人,你是不是真的想让人来抓我?”
魏赟一脸真诚:“你怎么能这样想朕?朕都是为了你啊!”
猫耳少年以为自己听错了,呆呆地重复道:“为了我???”
魏赟幽幽叹了口气,好像自己有多深谋远虑一样,拧着眉头,拉住方才还与自己隐隐擦出火|药味的少年,语重心长地说:“国师有神秘莫测的手段,朕怕他有朝一日识穿了你,趁朕不备捉了你去,所以今日特意为你探他的虚实。不想你竟会这般误解朕!朕好心痛!”
猫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