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皮肤头发,连睫毛都如雪一般,因为从头到尾都披着外套窝在最后排,才没被其他玩家注意。
“哦。”意识到对方可能是某种遗传病的患者,赵东及时收住惊讶,点点头,算是肯定了小白毛的说辞。
发表完意见,小白毛又重新用外套盖住自己,倒回座位。
在这样一个危险的世界里,活得够久,见到什么样的怪人都不奇怪,冷静地,唐燕重新将话题拉回正轨:“我们要怎样醒来?”
“或许要先弄清我们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思索两秒,医生接话,“希望大家能仔细回想下,再小的线索都好。”
说话间,专心当了许久靠枕的顾琮忽然轻轻地,挪开自己肩上熟睡的少年,咔哒,替对方系好安全带,长腿一跨,越过席冶,离开座位。
“哐啷!”
车厢震颤,安静到几乎变成背景板的司机猛地恢复活力,狂踩油门,后视镜映出的眼神凶狠:“滚回去!”
“小子!”
顾琮却完全把这话当成了耳旁风,他身手矫健,在大部分玩家需要扶稳座椅的晃动中,灵巧地维持住平衡,目标明确地,走向前排的某个座位。
“你好,”稳稳停步,小巧的枪|支顺着衣袖滑落,顾琮手腕一翻,虚虚抵住左侧乘客近在咫尺的太阳穴,温和礼貌地询问,“到站了。”
“可以请你醒过来吗?”
——臃肿堆积在座位里的身体像座小山,正是发车前后,打呼噜最响亮的那位乘客。
尽管在这辆闷热破旧的长途客车上,许多乘客都在熟睡,打鼾的也不止一个,但每次车厢的死寂或热闹,都是以最响亮的那道鼾声为起止。
由于有发动机的轰鸣、以及乘客和玩家的闲聊作掩护,加之鼾声本就断断续续,这一点其实很难被察觉,顾琮却相信自己的耳力,特意留神后,更是通过车厢氛围的几次变化,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果然,在顾琮即将扣动扳机、射出对鬼起效的符文子弹时,没胆子继续装睡的乘客倏地睁开眼,神色仓皇,缩紧红通通的瞳仁。
天旋地转。
周遭的景象如同融化的奶油般渐渐模糊,缓缓淡去,闷热的空气蒸腾,伴随似有若无的窃窃私语,粘腻地附着住皮肤。
“呼——”
常常能在梦中体会的、摔落悬崖的跌坠感传来,肌肉一紧,顾琮清醒过来。
然后,他就瞧见了自己身旁,脸颊鼓起,手里握着半块巧克力的少年。
对方约莫也是刚醒,梦中睡得沉,此刻神色还有些茫然,可很快,他就咽下嘴里的食物,喉结一滚,望过来:“你抓到他了?”
一个细心观察就能破解的障眼法而已,对顾琮来说,本没有什么值得骄傲,更遑论成就感。
偏偏席冶这一问,让他升起股莫名的满足,想笑,却又仅是矜持地点点头:“嗯。”
现实中的车厢,前排座位上已然没有了那位鼾声响亮的胖乘客,只留下一个代表奖励的宝箱。
窗外的天色,亦并非浓重的黑,勉强算是昏暗,梦中“死去”的两位玩家,则仿佛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捂住了口鼻,嘴唇发白,面色发青,皮肤下爆开细密的小血点,十指弯曲,死死抓着自己的脖子。
只差一点,他们就要在睡梦中死去。
好在,这次司机没有再阻止玩家的移动,眼镜医生当即命令其他玩家打开窗户,麻利地在过道展开急救。
不明所以的普通乘客们显然被吓了一跳,吵吵嚷嚷,有些烦,却远比梦中让人心安。
借着这个机会,玩家们终于各显神通,用或熟练或青涩的社交技巧,花式编瞎话,交换座位,以顾琮为中心,坐到了一块。
率先抢到顾琮后排座位的赵东扒着椅背,好奇地和一心应付巧克力的少年搭话:“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按理说,老大破局的时候,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