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们就这样去跟祖父提,想必祖父定然会一口答应下来。
所以姜阮阮壮着胆子开口道:“祖母,孙女也知道姑姑是一番好意,可您瞧嫂嫂娘家,在未曾与我家下定过礼前,都不曾张扬的,可我还未及笄,姑姑便如此不严谨的说我要嫁给谁,怕是要让新婚的嫂嫂看笑话,觉得我们家女儿嫁不出,如此急色。”
一提及新婚的孙媳妇,姜夫人也就愣了愣,似乎也在思考着这件事不应该太着急,否则会丢了家族的脸面。
姜氏见母亲忽的沉默,忙要开口继续劝她,姜阮阮也没给她这个机会,抢先一步开口掐断她的话头,她说:
“昨日喜宴过后,我与瑾瑟表姐闲谈,听说冯家祖父在为表姐议亲了,选中了陵阳许家的一位小郎君,陵阳可是我母亲的娘家,姑姑要不要向我母亲打听一下这家的孩子啊。”
姜夫人听到这话转头就看向了姜氏,问道:“你怎么没同我说瑟瑟要定亲了?”
姜氏微愣了半晌,忙坐到姜夫人身边解释道:“什么定亲不定亲的,母亲不要乱说,那只是公爹与婆母的一厢情愿,我还没点头呢。”
“定亲是迟早的事了姑姑。”姜阮阮掩唇说道。
姜氏回头看了她一眼,眼里竟生出了几分生气,似乎是在怪姜阮阮多嘴。
姜阮阮端正了身姿,眼神瞟向别处,心里却有前所未有的痛快。
从前她乖巧懂事,即便心里有一万个主意,可没人会在乎她的意见,也不会选择她所选的,憋屈久了也就成了自然。
如今她才发现若万事为了自己,将心里的盘算说出口原来是这样畅快的事。
姜阮阮感受到为自己争取的畅快,心中隐隐藏着喜悦,可面上依旧风轻云淡,未曾表露半分出来。
姜夫人道:“能入亲家眼的小郎君,想必不会差哪里去,你也别太挑剔了。”
“母亲,瑟瑟是我的女儿,我自然是千挑万选一个好的女婿……”姜氏到姜夫人的面前,极力为自己辩解着,未曾发现姜老爷在此刻进到了正屋。
姜老爷花甲之年,发须花白,不怒自威,一副严父姿态,他负手进来到首位坐下,直勾勾的看着姜氏道:
“你母亲平日便是那么教育你的?瑟瑟是你的女儿,亲家也是你的公婆长辈,你应该小心伺候才是,莫让他们说我们家没规矩,不会教女儿。”
“父亲,女儿不是那个意思。”姜氏还要再辩驳,却听姜老爷继续道:
“如今婚宴结束了,你也该回临溪了。”
姜氏几次想要辩驳,可一瞧见姜老爷那副样子,也都偃旗息鼓,眉头紧蹙,神色郁郁的后退半步行礼,又默默地睨了一眼姜阮阮,这才转身离开福寿堂。
姜阮阮伺机起身向二位长辈行礼,恭恭敬敬道:“孙女姜阮阮,给祖父祖父请安。”
姜阮阮幼年时父亲常年在外跑生意,母亲陈氏也为了照顾父亲起居而随行,年幼的姜阮阮便一直养在姜夫人和姜老爷的膝下。
又因着她幼年时嘴甜,十分讨这个祖父喜欢,虽无父母在身边,可吃穿却是从来都不缺的,更是带在身边教她认字,后来又长大些,还亲自为她寻摸女子书塾送她去读书。
姜老爷看重白皓庭是个读书人,等着姜阮阮及笄就为她订下婚事,奈何订婚不久便生了病,后来家里又为了冲喜,草草的给姜阮阮办了婚事。
可到底是没留住姜老爷的性命,在她成婚后不久便撒手人寰,自然也就不知道白皓庭会宠妾灭妻,是如何欺负了他的小孙女。
眼下再见到祖父,姜阮阮心底更是五味杂陈,就连行礼都格外郑重。
姜老爷示意她起身坐下,而后才道:“前两日遇见曾经教你读书的女学究,还问起你的功课。”
姜阮阮说:“孙女日日都有好好读书,不曾懈怠。”
姜老爷神情严肃,可看向姜阮阮时还是带着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