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
“阮丫头不怕,阿娘在呢,不怕不怕。”
姜阮阮满脸泪痕,贪恋的往陈氏怀里钻,熟悉的温度与熏香的味道,这一切都让姜阮阮安心,且卸下防备: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阿娘了……”
陈氏听着她的哭腔,格外心疼的把她抱着:“傻孩子说什么胡话,阿娘这不是和爹爹在外间说话嘛,怎么就见不到了。”
姜阮阮将陈氏紧紧抱着,抽泣间瞧见父亲端着热汤进了屋,放在她床头。
“莫不是在喜宴上疯玩疯跑的受了凉,尽说些胡话,喝些热汤,今晚让你阿娘陪你睡。”
“你去哪儿?”陈氏问。
姜二郎道:“兄长说今日高兴,要去喝两杯,回来的晚。”
“你说说你,好事轮不到你,偏偏这吃喝玩乐的事叫着你。”陈氏小声抱怨。
姜阮阮在他们说话间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白家的房间里,虽说房间昏暗,到底是能瞧清楚屋内的陈设。
墙角放着的是她最喜欢的那只风筝,她记得是那年过年祖父亲自扎给她的,成婚时虽然一并带去了白家,但是因祖父过世,小竹怕她睹物思人,便收起来了。
趁着陈氏和姜二郎去外间的空档,姜阮阮从床上起来去墙角捡起那支风筝,只是看到自己的手时倍感惊讶。
她慌张的跑去铜镜前,却见镜中赫然出现的是她少女时的模样,五官还未张开,又尚显稚嫩。
姜阮阮呆怔在铜镜前,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这是……重生了?
陈氏拿着锦盒进门时瞧见她赤脚站在地上,登时心疼的不行,拉着她再次坐回床上,用棉被将她紧紧裹着:
“虽是三月份,到底还有倒春寒,别冻着了。”
姜阮阮呆呆的看着面前年纪尚轻的陈氏,眼泪再次滚落眼眶。
若这只是一场梦,她宁愿永远都不要醒来,她不想离开父母身边,更不想顺从家里人的意思嫁到白家去。
“阿娘……我想你。”姜阮阮扑进陈氏的怀里,将她紧紧抱住。
陈氏也是神色不解,却只当是孩子做了个噩梦,抱着安抚她。
当夜,姜阮阮便同陈氏睡在一处。
半夜被噩梦惊醒时,她大汗淋漓心慌异常,直到听见身边母亲安稳的呼吸后,她这才静下了心来,又往陈氏的怀里靠了靠。
姜阮阮此刻已经毫无睡意了,在梦里她依旧身陷白家,那四年的折磨好似刻在她骨子里般,并不是轻而易举就能释怀忘记的。
她靠在陈氏的怀里叹息,左思右想过后觉得既然回到了这个年纪,大约也是上天对她的垂爱,让她有重新选择的机会。
平湖姜家的祖上曾经出过三任丞相、两任帝师,也算是提的上名的世家大族。
只可惜他们这一脉并非直系,几次分家后,与直系那一脉越发疏远,不曾走动,故而也就没落了,空有个世家的名头。
现在在平湖的姜家人,也就剩了姜阮阮的祖父,与四房祖父,大房的那些孩子在大祖父与大祖母过身后,几个儿子也就分了家,离开平湖去别处谋生的有,也有留在平湖靠着分家里得到的产业过日子的。
四房祖父有一子一女,独子考进了太医院,一年也难得回平湖一趟。
正是因为如此,四房祖父逢人便说自己有个出息的儿子,在京城宫里做官,给家里挣了好大的脸面。
姜阮阮的祖父是三房,三房人口简单,就她父亲姜二郎与她大伯姜大郎,还有位外嫁的姑姑,虽比不齐四房有位在太医院,但大伯家的那位哥哥去年秋闱中了举人后,四房那位祖父吹嘘的也就没从前那么勤快了。
也正因如此,祖父在为阮阮订下临溪白家的亲事时,看中的也不过是白皓庭秀才的身份,他倒是也争气,成婚第二年就中了举。
可那又怎么样呢,白皓庭不堪托付、宠妾灭妻也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