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对。姑姑和姑父他们怎么样了?表哥和表弟他们还受得住吧?”
张毅只叹气,不说话,姚氏赶他回去睡觉,明天一早去接表妹来家吃早饭。
“行呢,交给我。”
张绍光回到屋里,关上门,哎哟一声,三两下脱掉身上的衣裳,露出青紫的后背,叫小厮赶紧给他找药酒来。
小厮下手重,必须下死力气把伤处揉开了,疼的张绍光嘶嘶地低声喊疼,这会儿还是春天,疼得他一身汗。
姑父一家流放了,淮安府的有心人都知道他们家没了靠山,一些不长眼的下贱玩意儿就敢踩到他们头上来了。他张绍光可不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今天晚上借醉酒打回去,可算出了一口恶气。
“主子,这回好歹遮掩过去了,下次您可别了,万一真打出个好歹,坏了身体,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儿。要小的说,还是读书是正经,有了功名,那些下水沟里翻腾的小人,掂量他们也不敢动手。”
“哼,难道我不知道?用你说。”还是不是读书太难,照他说,他们张家都没读书的根儿,他还是跟大哥一样,早早去经商接手家业是正经。去岁姑父出事,虽然明面上没有牵连他们家,但是他知道,家里的产业还是缩水了不少。
他们家能撑下来,没被人生吞活剥了,主要还是他表妹有远见。前些年淮安拉起来一个商会,大家凑钱凑东西出海,表妹一定要他们家加进去,为这个送出去两条大船。
当时觉得亏本,碰到事儿了才知道,这个利益捆绑的商会,不仅给他们赚了大钱,关键时刻还能拉他们一把。
他这个表妹,如若是个男子,姑父家能逃过一劫也说不定。
即使表妹是女子,在他们哥俩心里,也是条汉子。
张绍光嘶嘶叫疼:“动作快点,小爷我要早点睡觉,明天一早找林栖讨好东西去。”
林栖和张绍光算得上一起长大的,他什么样她最清楚不过了。看他走路不太利索,就知道身上有伤,也不多问。
林栖对春朝说:“去我带回来的紫檀木箱子里找找,里面有几个莲花纹白瓷瓶子,给他一瓶。”
张绍光讨好地笑:“表妹,是什么好东西?既然有几个那就多给我几个呗。”
“哼,想什么呢?那可是大师制的最好的伤药,我统共就得那么几瓶,给你一瓶我都嫌浪费。春朝,再拿两瓶出来,给霍英送去,他们一天拿刀舞剑的,最需要这个。”
霍英是她亲自找的护卫头子,养的头号打手,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春朝拿了三瓶出来,递了一瓶过去,笑道:“我这就送去。”
张绍光揭开瓶子闻了一下,药味清淡,见多识广的他也知道,这是好东西。转手交给身边的小厮小六子:“给我收好了。这会儿我口渴,去给我端碗茶来。”
“是。”小六躬身退下。
屋里只留下他们两个,林栖扭头看他:“怎么了?还是吴家那个庶子找你麻烦?”
张绍光冷哼一声:“小爷我可不怕他,昨晚上借酒装疯揍了他一顿,总要老实几天。”
林栖沉吟半晌:“我听说,吴家三房那个独苗大病了一场,家里长辈恐怕他熬不过,想从族里过继一个孩子。”
张绍光噗嗤一声笑了,“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如若真是如此,我看吴四郎倒是挺合适,他不是最恨人家说他是庶子么,这个过继充当嫡子的机会可最适合他。”
林栖淡笑道:“吴家三房可是自称耕读传家的人家呀。”
用耕读传家四个字沽名钓誉,连清贵两个字都不沾,那就是会认几个字的穷人,但也不赖,家里至少还有地不是。
“不行,这个好事儿我得好好跟吴四郎说说。”张绍光看热闹的劲头儿上来,他赶着回书院,催促着林栖赶紧收拾好跟他回家吃饭,吃完早饭他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