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先永逐渐恢复了意识,他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
周围漆黑一片,他仔细回想着,昏倒之前是因为被四个少年的阵法所困,不知为何就晕了过去。但他确定此时身处之屋并非他被打败之地。
其一,他与四个少年争斗时,那摆放巨大棺材的房屋,月亮的光线可以清清楚楚的透过窗户纸照进来。而他现在身处的这屋内确是完全黑漆漆一片,什么都不可见。难道这屋子连个窗户都没有?乔先永又想,难道自己现在身处地牢之中?
其二,他闻到了一股异样的气味。这气味他在那山中小屋中从未闻到过,这不是什么腐臭腌臜之味,更像是草药煎煮的味道,乔先永心里暗想,难道这四个少年良心发现,要给他医治疗伤不成?
这第三呢,反而是最恐怖的,乔先永听到暗夜之中传来了鬼哭狼嚎的声音,如泣如诉,绵绵长长,不绝于耳。一声又一声,音调且高且低,时尖时糙,又像是有男有女。乔先永不禁打了个寒颤,难道是自己已经死去,这是地狱冥府之声?
乔先永右侧大腿的伤口倒是并未感到太多疼痛,他试图挪动手臂和腿脚,却发现动弹不得,一挣扎就可以听到金属碰撞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手腕和脚腕被金属锁链绑了起来。
被绑起来的话,大概率应该是还没死。乔先永暗想,可能是这几个少年还没想好要对自己怎么下手,所以先将自己囚禁起来。却也不知道被囚禁在了何处,大概还是这岱山之中,也不知道师父有没有办法找得到自己。
乔先永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知道自己还活着,生存的意愿更为强烈。
他的第一反应是先靠呼喊来求救,却只能听到自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自然是因为嘴被布条封了个严实。
呼救不得,乔先永又努力侧耳聆听可以听到的声音。那如泣如诉的嚎叫声仍然不间断的传来,隐隐约约的,乔先永分辨出有声音在喊“疼啊,太疼了”,也有在哭号“我要死了放我出去”等等之声。乔先永一听明白,又惊又怒,惊的是这所在不知有多少人在经受酷刑,怒的是师父所托非人,这神医原来是个刽子手。
正想着,只见一道暗淡的光线似乎照了进来,原来这漆黑之室的门开了。
乔先永用力侧着头,转向光线透进来的方向。只见原来是老熟人,采儿和喜儿各端着一只蜡烛,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
借着烛光,采儿凑到乔先永面前,没想到乔先永正瞪着两只眼睛看他,他吓得后退了一步。
喜儿笑嘻嘻的看着采儿说道,“你看你,胆子像只老鼠,还想干坏事。”
乔先永听到此言,身体尽力挣扎着,但无济于事,只有铁链发出清脆的叮当之声。
采儿看乔先永确实被绑的结实,又向前踏上一步,用烛火照着乔先永的脸骂道,“臭小子,点你采儿爷爷的穴!老子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嘿嘿,采儿爷爷,你是想让他怎么死?”喜儿一脸坏笑的问道。
“剥皮,还是抽筋?等等,我想想。”采儿郑重其事的沉吟了片刻,又说道,“文先生让我记明白这人身体之内各块骨头的位置,形状和大小,我不如把这臭小子的骨头一块块取出来,研究个明白。”
乔先永额头上不由的冷汗直冒,想不到这采儿小小年纪,心肠却如此狠毒。
喜儿见采儿说的活灵活现,忍不住提醒道,“采儿,你在这岱山上整治这人,不怕文先生知道了,要你好看吗?”
采儿眼睛之中闪烁着阴寒的光,说道,“喜儿,你不说,我不说,珐儿估计也不会说。就贡儿这人总是装的一本正经,老奸巨猾,但他一般极少沾染和自己无关之事。你说文先生怎么能知道?这疗伤之屋有几十间,空着的有二十几处,平日我们将这屋锁好,把这臭小子嘴堵结实,文先生又怎会知道这屋里还有人?”
原来文先生真的没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