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伤心时,一团星云将他裹住,他几经挣扎才冲了出去。太好了,他展开四肢可以自由飞翔了!可不知怎么又感到有点儿恐怖,因乌蓝的空处还是空处,再下沉再下沉依然是空处,没有可以落脚的实地,没有底一直没有底。
既然没有底那么就上升吧,他手伸着,两脚并着,垂直身体,直线向上飞升,如离开弦的箭向深空垂直射升,可是怎么射一直没有窘顶没有边沿,空,一直还是空,并且还有空的声音,空是没有声音的,但这儿空本身就意味着声音,没有音色,没有音高音低,就那样空对空说沉不沉,说嗡不嗡,说不出是什么味儿,从未听过,从未见过,从未感受过,太陌生,陌生得让人心底发抖,真得,他有点儿感到恐怖了,就在他怕得无所适从六神无主时,前面有颗巨大的白色球体迎面向他飞来,他慌忙避开时,突然认出,它是金星,年轻的教授说,它有时出现在东方的早晨,有时出现在西方的黄昏,但不管出现在东方或西方,它都可以给迷路的人指明方向。啊,果然,果然靠着这颗明亮的星星的定位,时间没用多长,他飞行到了一条灿烂无比的河旁,奇艳让他住足河沿,望着那河,他不由张开嘴巴油然惊叹:是什么河呀这么美丽?如钻石嵌成的一条长链,一头连着北,一头伸向南,闪亮的一颗颗,从北向南各自转动地流动着,多么富丽堂皇呀!如天堂的宫殿长廊,它究竟算不算一条河呢?他突然想起来:对了,是,是河,是天上的银河呀!真是如愿以偿啊,记得奶奶活着的时候就曾说,每年的农历七月十五,织女从天上到此河边,牛郎挑着他们两个儿女来到河对面,孩子在这边喊娘,织女在那边喊孩,惨得喜鹊听不下,便衔来树枝给他们搭桥,可是每年他都没有等到喜鹊建桥,就在奶奶的怀里睡去,现在,现在他可可以看喜鹊怎么建桥了,哦,怎么是王丹丽,王丹丽在河的那边正向他招手呢!
于是他再也不要学牛郎,站在河这边傻等着,他手一伸飞过了银河。
可王丹丽呢?怎么没有王丹丽的影子?有的只是更加深不可测的无止禁的天空,说颜色无颜色,说光亮又无光亮,有的只是大大小小的球,转动着迎面向他飞来,又向他身后飞去。他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了,以无限的速度直射着无限的飞行。
不知飞过了多少未名星系,也不知经过了多少恒星高温或黑洞吸入的危险,有时仰躺,有时俯卧,就那样一直地向那未知的深空深处飞射,太腻太枯燥,立起大步踏行吧,走啊走,大步地走,在空间悬浮地迈步,一步就迈好些千米,他感觉他就是一个无形的巨人,在上空寻走,检视下面的大地,检视生命们在生存的法则面前如何生活,检视在生活面前生命如何想法不循规蹈矩,啊,他终于弄懂了,实际每个活着的生命都是宇宙天体中的一颗星星,每颗星星也都是一个活着的生命。生命至所以是生命,是因为他们或它们都有内在的动力啊,并还有一个保证这个动力运行的肌体、架构。如这宇宙深空,无论它多么深邃,无论它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奥秘,恐怕也是这样的啊!想到了这一点他有点抑制不住的兴奋,更想看看宇宙的全貌,于是油然的加快了脚步,不觉着就到了宇宙的界沿。因为那儿有条乌白的弧线光,他再也无法前行了。站在弧线光前,光外有什么一点也看不到,他便举着透视宇宙遥望镜站在宇宙的边缘向弧光外遥望,呀,原来弧光外的那边也是星光点点,难道那儿又是个宇宙?本身所处的宇宙就大的无法想象,那么那边的宇宙有多大呢?那边的那边又是什么?还是宇宙吗?那么那边的那边,那边的那边又是什么?总不能说无止禁的无止禁吧?无能怎样,先到邻居宇宙去看看再说吧。
于是他两手一伸就向弧光外拚力飞去,那知道迎头碰上了一带风墙又把他弹了回来,他又飞又被弹回,他这才醒悟,这是宇宙风啊,就像地球,有一层大气层包着,而宇宙,原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