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瑞雪刚出生。你爹就因为赌博,而欠下三百多万的债,实在还不起了,就出走躲债了,一直没有个音信。后来那群放贷的,找不到你爹了,就来找我们还债,本来我们家是过得很舒服的,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不得已,卖房卖车还债,最后还剩下了一百多万的债,我本不想留给你的,但是,现在看来,也只有麻烦你了。对不起,对不起...”陈玥边说边抽泣,不知是为自己的一生感到悲哀,亦或者是对自己两个孩子痛苦的遭遇感到痛心。
古丰年听完后,想起了昨天那伙讨债的还上门了,就想出去透透气,把房间留给了古瑞雪和陈玥两个人。
走出抢救室,看到妈妈主治医生站在走廊抽烟,古丰年想问为什么昨天明明还有好转,今天就变成这样了。医生仿佛猜到了要问什么,率先开口:“你知道回光返照吗?部分人死前,会最后刺激一下肾上腺素,身体会突然恢复,但是这种情况最**持几天。你妈妈就属于这种情况。昨天我就看出来了这种情况,但我不方便明说,怕打扰到你们,所以只有提醒了你一下。”
古丰年继续沉默不语。
主治医生拍拍古丰年的肩,语重心长的说道:“我干了这么久,生离死别见到的也不少了。我非常同情你,但是我希望你赶紧调整好情绪,你现在高三,是关键时期,努力拼一把。”说完就走了
古丰年再次进入抢救室时,古瑞雪连同陈玥一起睡着了。但没过很久,陈玥的心电监护仪突然变成一条平线,古丰年赶紧喊来了医生,但是在抢救了四十分钟后,还是没有一点反应。医生向古丰年宣布死亡,古丰年听完后,顿感无力,但好像并没有特别伤心。
医院办完手续已是凌晨,古丰年抱着已经睡着的古瑞雪往回走。到家后的他给刘哥发消息,请了几天假之后就睡了,他感觉今天一天太让他疲惫了,而且第二天还要去销户。
第二天,古丰年出奇的七点不到就自然醒,平时他自然醒都要临近中午。
古丰年在派出所刚开门就进去办手续。
“小弟弟,你要办什么啊?”
“我来销户。”
窗口的户籍民警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了一遍,可还是得到了相同的答复。
户籍民警翻开古丰年的户口簿发现上面有三个人,看了一眼古丰年的年龄才17岁,离成年竟然还有半个月。下面还有个6岁的妹妹要养。而且这个时间来销户,现在离过年可是没几天了,这让她开始心疼同情眼前的男孩。在办理过程中也尽量让自己避开敏感词语,不去揭古丰年伤疤。
跑完上午,匆忙回家给古瑞雪做了顿饭,看到古瑞雪又在流鼻血,还专门给她煮了一碗绿豆祛祛火。
下午古丰年去办各种手续,置办各种殡葬品,忙到傍晚方才回家做饭。
做完饭,古丰年熟练的拿起饭盒打算给母亲打包时,他突然想起母亲已经不在了,他放下饭盒,自嘲式的说了一句:“是啊,已经不在了。”这一刻,他才真正的体会到了分离的痛苦,前两天就是亲眼目睹母亲死亡,在他心里掀起太大的波澜。但是就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母亲已经死亡了,孤独感,失落感,油然而生,慢慢的涌上心头。他扔下饭盒,望着母亲空荡荡的房间,打开了那架已经放在母亲房间许久,虽然很长时间没被打开,但仍然被擦拭的一尘不染的钢琴。母亲生前很喜欢这架钢琴。
古丰年把手放在钢琴上面,脑海里了儿时的记忆。当时就在这个位置,母亲教他弹钢琴,弹完一首两只老虎,即使弹的很烂,母亲也会高兴的,抱着古丰年说:“我们家丰年最棒了,弹得最好了。”但现在这一切都不将不会存在了,两行泪珠划过古丰年的眼角,他就这么趴在钢琴上面一直回忆着点点滴滴的往事。
就这么在房间里呆了两小时,古丰年已经吃不下去饭了。他决定要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