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婶子看着她脸上的迷茫，直接来了一句：“嫩家的那四亩地可好找了，几年没种庄稼，长得都是草，一眼都瞅着了。”
江小暖惊讶的直接瞪大了眼，“他不种地，那他吃啥?”
此话一问出，江小暖都替楚荆石觉得尴尬。
村里人大多直肠子，见江小暖不像是跟楚荆石是一类人，有什么苦水，意见，还有对她的可怜都说了。
江小暖的脑子晕乎乎的。
总的来说，楚荆石这人，不是干正经事儿吃饭的，又高又壮，一身的腱子肉，脾气暴躁，一身匪气。
还喜欢招呼一帮子兄弟喝酒，喜欢打人，拳头跟铁锤似得，一拳头下去能去人半条命，开口就是脏话。
连府衙都看他的脸色，能不招惹他绝对不会招惹他。
喜欢打人?
那打媳妇儿不?
江小暖抓住了自己的手腕儿。
江小暖走出老远都可能听到那大槐树底下，都是在讨论自己的事儿，说自己可怜什么的。
“跟了那楚荆石，这姑娘可真是够可怜的，这日后的日子可咋过呀！”
说实话，江小暖听着这话挺烦的。
她打小跟她奶奶一块儿生活，夏天的时候院子里铺了凉席，她跟奶奶躺在上头，她奶奶就总跟她讲她那个年代的事儿。
她奶奶说：“咱有手有脚的，只要肯吃苦肯干活，日子怎么都不会过的让人觉得可怜！”
但现在她什么都想不了了，肚子饿的很，再不吃点东西，她觉得自己都要晕过去了。
楚荆石家里的四亩地确实好找。
江小暖站在地埂上，看着草都长成灌木丛高的地，只想呵呵两声。
但随即她就觉得这地不对劲儿了。
她站在地头，瞅着对面的树看过去，发现这地线根本就是拉歪了，除了地头的地埂没问题，对头却早就歪的不成样子了。
江小暖看着“八”字田，掐了腰。
她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瘦”的田。
果然！
好啊！
虽然村里的那点儿是非她都门儿清儿，为的大都是一亩三分地，但占人家的地占成这样的，也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楚荆石一个这么有名的恶霸，地都能被人给占了，由此可知，土地对一个庄稼人的吸引力到底有多大。
江小暖叹了口气，走到地里头，大致看了两眼。
掰苞米是不可能了。
但即便是没有苞米，江小暖也能找到吃的。
小时候，条件虽然还算不错，但她奶奶还是会去地里挖野菜，像蒲公英，马齿苋，荠菜，鱼腥草，车前草，小根蒜等等，都能吃。
而且她的厨艺得她的奶奶真传，和上面，蒸出来的野菜没有人不夸的。
“这里的荠菜还真不少啊！”
江小暖撸起袖子，说干就干。
没一会儿，她的额上便渗了汗，天气实在是热的不行，但她还是坚持多薅了一点儿，毕竟家里就那半碗面，怎么都得充分利用。
江小暖将一大堆野草拢到怀里，往楚荆石的家里抱的时候，那大槐树下头的人又在说了。
“真是可怜啊，那恶霸连饭都不给她留，饿的都去地里挖野菜去了。”
“是啊，是啊，真是可怜！”
“……”
但江小暖根本就没管，路过他们的时候，扬着一张笑起来跟小太阳似的脸，笑着跟她们打招呼。
“婶子，你们还不回家做饭啊?”
那些大婶儿一时间都愣了愣，又尴尬的笑了笑。
“就回了！”
江小暖走了之后，她们又在嘀咕。
“这姑娘咋还能笑出来呢?”
“这……谁知道呢……”
“……”
淘菜，洗菜，将半碗面倒进洗好的，足足一大盆的荠菜里头，和匀，也不加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