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曼莎看着对方的红发, 顿时想起上个世界那个害她差点死在副本里的那个求生者。但是这不是个单人副本吗?求生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是...”
没等她出声询问,火焰迅速围困住她,她顿时将这件事抛在了一边, 孤注一掷操控着外边留下的血偶想要进行反击。
外面那些血偶并不是她的本体, 力量也弱了许多,攻击都被那红袍道士轻易的化解了。
在意识到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地以后, 她放弃了挣扎, 任凭火焰灼烧着身体,站在门口处与那红袍道士对视。
“没想到我难得善心了一次,却让我落到这种境地。”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仍然狠戾,“你从一开始就这么打算的?”
“怎么会呢, 我是个善良的人。”道士仍然笑着, 也分不清是真的笑还是那张脸谱带来的视觉错觉,“无论善人或是恶人, 我通常都会给很多次机会。”
“你可以在山顶的时候就杀了我,也可以按部就班的带着张家那女孩去后山, 这样我都会放过你。”他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像是在埋怨对方的指责,“是你自己没做好选择, 这怎么能怪我呢?”
萨曼莎一时哑然, 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他的话。确实, 在山顶时那道士就很可疑, 对方离得那么近如果下杀手她大概率是能通过砍柴刀杀了他的,但她却被对方的话迷惑没有动手。
至于另一个选项,萨曼莎很明确的知道自己肯定不会选,为了好看的皮囊, 她肯定会杀了那女孩做成血偶,现在后悔也没用。
恐怕重来一次,她仍然会落进这个陷阱,真是个洞悉人心的可怕家伙。
火焰中似乎出现了一个个人脸,不断扭曲哀嚎着,这些脸太多了,让她一时间都分不清谁是谁。
有人在尖叫,有人在咒骂,有人在讥讽。
“我什么也没做,你为什么杀我?!”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是无辜的...求求你放过她...”
“妈妈...妈妈!”
“疯女人!”
“你这个杀人犯!”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攀附上自己的身体,一寸一寸的灼烧着自己的皮肤。
萨曼莎看着这些火焰形成的扭曲人脸,嘲讽了道士一句:“怎么,你是来替天行道的吗?”
“这可跟我没关系啊。”
“遇到的人越多,就越觉得人心复杂,所以我不会因为眼前看到的就去评判一个人是对是错。仅靠片面去评判一个人的一生是件非常困难的事。”道士也看到了那些脸,看起来也不清楚它们为什么会出现,他摆摆手,“比起决断者,我更偏向于做一个旁观者。”
疼啊,真疼。
原来被火烧死是这么疼的事情。
她没有再做多余的抵抗,平静的坐在门口。
回想自己的一生,好像都是在被无形的锁链牵着走。
她想挣脱,却落入了一个更为黑暗的深渊。
她曾看过一本名为《第二性》的书,里面一段话她深以为然。
“男人的幸运在于不论在成年还是小时候,他必须踏上一条极为艰苦的道路,不过这是一条最可靠的道路;女人的不幸则在于被不可抗拒的诱惑包围着,她不被要求奋发向上,只被鼓励滑下去到达极乐。当她发觉自己被海市蜃楼愚弄时通常为时太晚,她的力量在失败的冒险中已被耗尽。”
男人从小被教导向往力量,勇气,权利。而女人从小被规训要注意外貌,仪态,要重视家庭。
她也逐渐被周围扭曲的人群引导得以为那些虚浮的表象远比自己的能力本身重要。
如果她能早一些看明白,她或许会对那些嘲笑她的人嗤之以鼻,再专心往前走,走向自己真正向往的地方。
可惜她察觉被愚弄时已经落进陷阱里太久,爬不出来了,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