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桃以最快的速度退出了房间,临走前还顺带将门合了个严实,倒不是他存心想偷懒,毕竟自从谢檐嫁到陆国公府后,就一直和李文若相濡和睦,外人不知内情,自然觉得这是一对再正常不过的夫妻,哪里会想到二人连房都没圆。
这算是谢檐跟李文若为数不多的小秘密。
听到李文若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谢檐手里捧着玉露膏,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手心便传来一股凉意,接着玉露膏便到了李文若的手中。
“我来帮你上药吧。”李文若敛着眉,征求谢檐的意见。
谢檐小小的嗯了一声,乖乖的伸出胳膊,露出自己曾经磕摔留下来的淤青,还有那颗象征着处子之身的守宫砂。
他的肤色犹如羊脂玉一样白,而淤青的存在,则有些破坏这种美感,让人觉得,他如鸡蛋般光滑的肌肤上,理应是完美无瑕,无可挑剔的,这方才能配得上他。
玉露膏涂抹到淤青上,谢檐的胳膊上顿时传来一股冰冰凉凉的感觉,而且随着轻柔的推磨晕开,感觉十分舒服。
味道也十分好闻,像是清淡的薄荷味。
大婚那日偶然瞥见他胳膊上的淤青,李文若之后就叫李笙去寻了这能修复肌肤,美容养颜的玉露膏来,这东西物以稀为贵,燕京城里的贵君们也都只舍得涂在脸上,哪里有人像这般随意的取用在胳膊上,若是被人看见了,定然会被道一句暴殄天物。
谢檐或许知道这东西很贵重,可肯定猜不出在燕京城中是有市无价,李文若也并不打算告诉他,免得他用起来有心理负担。
所以在谢檐问起是不是很贵时,她矢口否认了。
“可听冬桃说,这是西域的东西,还换了好几匹马才送过来,看来西域的东西都挺物美价廉的,燕京城原来也不贵。”谢檐没有任何怀疑便信了李文若的话,还弯了弯眼睛,他刚起身不久,还未来得及蒙上眼纱,待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才意识过来。
他的这双眼睛没有神采,一看便能知道他是个瞎子,所以便习惯用眼纱遮挡起来,起码不将自己的脆弱摆在人前,也好能多几分安全感。
他睡着前一般都会将眼纱取下来放在枕头下,可是这次却找不着了,谢檐忽然有些着急。
“是在找眼纱吗?”李文若见他的神情有异,在枕头下摸来摸去,便猜测道。
谢檐用力的点点头。
李文若也帮着他一起寻,她是个明目人,没一会儿便找到了,原来就被压在了他身子底下,兴许是谢檐睡觉的时候不老实所至。
李文若本想帮谢檐戴上,可又怕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便递给了他,“给。”
毕竟瞎子也是有自尊心的,并不是瞎了就如同废人,就得事事都由别人照顾。
谢檐低声道了声谢,便动作熟练的把眼纱绑好,这样也好让他在李文若面前轻松自在不少。
谢泱曾骂他是个丑八怪,虽然商伯整日都夸他跟爹爹长得很像,可商伯是无条件向着自己,对自己好的人,这样说也许是为了宽慰他的心,在陆国公府里,这眼纱也多了一个遮丑的功效。
见他如此在意眼纱的事情,就连在自己面前也要坚持,李文若心里忽然有些复杂,试探着问出声,“我能知道你眼睛的事情吗?”
这种事情虽然可以查出来,但是她想听谢檐亲口说。
谢檐惊觉抬头,发现自己的手被紧紧握住了,下一秒李文若说的话,更是险些让他破防落泪。
“别害怕,若是你不愿意说,那便不说,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有我在。”
如果可以的话,谢檐想回到十年前,阻止那场意外发生,这样他的眼睛就不会失明了。
那时候爹爹生下他之后身子变得越来越弱,甚至都要时常卧病在床休息,连地都下不了几次,母亲请了不少的大夫来看,可无论如何都治不好爹爹,爹爹最后还是撒手人寰,留下了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