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夕阳落下月亮高悬,外面才没了动静。
陆鹤九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心境用极大的掌控力才勉强让自己的心跳恢复了正常频率,他本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怀里的人,任何一个成年人都不可能不清楚外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她只是不说不动但如此聪慧的人绝不可能懵懂无知到这个地步。
他深思着刚才自己刚才有没有做过失格的事,有没有露出失态的表情或者动作举止。
陆鹤九自认至少在时琛跟她的事尘埃落定之前他们不能在第一次真正见面之后就被她拉入黑名单,就近观察也好随时调整策略。这就是平日里向来只在意在向以晴心里自己的形象,今日居然为了一个第一次互相介绍姓名的人这样前瞻后顾的真正理由。
理当如此不是么?
可当青年左思右想了许久确定了答案,低头一瞧才发现怀里一直被自己以一种极为亲密且小心翼翼守护着的黑发女子此刻呼吸绵长,眉眼间一片静谧安宁,显然已是陷入了沉睡。
确实……到现在至少也该有一个小时过去了。
陆鹤九哭笑不得的感知着自己已经发麻的四肢,只是觉得他刚才是在乱想些什么?
还是说在她的眼里他不过只是个小弟弟罢了才会这样安心的在这种情况下睡去。一时间不知该是欣慰于对方没有发现到刚才他思考的那些事,还是该难过于对方压根没把自己当个男人。
但也不能就这样真的把他当抱枕,陆鹤九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学姐……”
没过一会儿,她就清醒了过来,一双弥漫着雾色的杏眼还有些迷蒙,她甚至揉了揉眼睛秀气的打了个呵欠,“我……”
“他们已经走了。”
她似乎这时候也终于想起来发生了什么。
然而单书情却并没有惊慌失措、尴尬羞愧又或者装成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她稍稍起身离他远了些才点头,“抱歉,这几天我睡得不太好,没想到会糊涂到这个程度。”
“没事,我们先出去吧,天都黑了。”
陆鹤九摇了摇头表示不用在意,他很清楚最近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无论是未婚夫八年的冷待又或者是时琛热烈无比的追求都是单书情痛苦和烦恼的根源。
然而可笑的是,即便如此……他也一样在卑鄙的利用她,更甚者还需要撮合他们。
他其实并不相信什么好友所谓的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于是成了非她不可,也许是赌气也许是别的什么理由都不重要,宋时琛放开了向以晴的手——这对陆鹤九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无论对方做了别的范围内的什么事,都是陆鹤九应该接受的。
他从没什么被冒犯到了的感觉,从来没有。
不知何时开始,陆鹤九的心理逐渐演变成——他人都是多少带些并不完美的缺陷,恐怕也只有她是最干净柔软的了吧。即便是心上人向以晴,他都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性格说得好听些是大大咧咧难听些恐怕用我行我素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吱——
柜门被缓缓打开,目之所及又是一片暗黑,只有透过窗户折射进来的一捧月光。
空气里仍残留着一股暧昧且难以描述的味道,教室里一片狼藉,实在是让人免不了浮想翩翩这屋里的两人究竟做了些什么。可惜肇事人已经悄悄离开,只剩下两个无辜被迫听了一场戏的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其实这么说也不对,真正不知所措的人由始至终都只有陆鹤九而已。
另一个在场的黑发女子所有的表现从来都是虚假的。
真心对他们,这些渣滓配么?
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事态发展的宋星河、迁怒另一个无辜之人还说服自己会好好对待她的宋时琛、为了夺取心上人而怀着不可告人的目的试图引导单书情万劫不复的陆鹤九、知三当三倒打一耙且骄纵任性的向以晴、最后……是只把单书情当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