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言站在收银台后面,打了今天第无数个哈欠,眼睛酸涩地眨了两下,两行眼泪就这么从眼角顺滑地滚了下来。
他困得要死,本来昨晚十二点前就想走,但是江少珩跟他说了那个话,他也不能这么没眼力见,只好跟着江少珩又回了卡座,顺利和许澜搭上了话,要到了微信,也喝了不少酒。中途东苔回来跟他们摇了会儿骰子,后来他走的时候没见到东苔。给他发微信,东苔让他自己回去。
展言凌晨两点到家,耳朵里还是夜店里电音的响儿,做的梦也光怪陆离,他先是梦见自己在那个卫生间,被邵思远摁在洗手台上干,一抬头,镜子里身后的人竟然变成了江少珩。他吓得跳起来,又发现其实自己根本不是其中的人,他更像个幽灵,悬浮在卫生间半空,洗手台边喘得火热的两个人其实是江少珩和东苔。
他第二次受到了惊吓,这回醒得很彻底,看见床边模模糊糊有个人影。
“回来了?”他咕哝着问那团人影。
东苔“嗯”了一声:“你接着睡。”
展言抓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他得起来洗漱了。东苔看他醒透了,干脆打开灯,坐在床边卸妆。他身上还有未散的酒气,脖子上一块发紫的吻痕,很显眼,展言一愣,梦里的画面重新闪回,晃得他眼前一花。
“又跟谁啊?”展言指着那块吻痕问东苔。
东苔不以为意地摸了一把,报了个名字。展言那颗严重睡眠不足的大脑努力地转了转,想起来好像是昨天一块儿喝的某个人。
“你不是要钓江少珩吗?”展言爬起来,把身上那件从夜店穿回来就没换的衣服脱下来,团了团,丢在了床底下的塑料盆,准备回来了再洗。
东苔已经抹了一把脸,躺回床上,打了个哈欠说:“烈女,我们骚|货是不挑的。”
展言笑出声来,把衣服穿好,拿上牙杯准备去卫生间。东苔伸手关了灯:“晚安。”
“是早安啦。”
等他洗漱完回来的时候东苔已经睡着了。展言像猫一样把牙杯放好,一点儿动静都没发出来,锁好门就走了。
这是一个没什么客人光顾的上午,展言一边把眼角的眼泪抹掉,一边不无欣慰地想,至少今天下午不用迟到了。他把手机拿出来,掂量了半天,先给许澜发了条消息,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许澜没有立刻回,展言百无聊赖地在手机上点点点,看看热搜,再搜搜自己的名字——还是之前的那几条,去年上节目的时候公司给买的,展言翻来覆去地看,连点过赞的路人id他都记熟了。
他手指动了一下,鬼使神差一般,在搜索框里试着输入了“江少恒”三个字。
条目不多,也没啥内容,最多就是喊一句“好帅啊”。展言刚刚获得了某种心理平衡,心想大少爷也没什么人气嘛,就看到了一位网友的“友好指正”:“文盲,人家叫江少珩。”
展言:“……”
文盲二丫默默删掉了那个“恒”字。
名字输对了以后,展言迅速被无数信息弹得目不暇接。江少珩不仅有粉丝,而且粉丝还很有组织,贴心地为展言准备好了“颜即正义 | 安利向混剪”“穿越时空的传承 | 金小敏x江少珩母子向混剪”“请问是你掉落的小甜饼吗 | 江少珩宠粉福利集合”等等视频。展言飞速滑过,从粉丝们的安利中慢慢拼凑出了一些基本的信息——
江少珩,男,20岁。去年出道,主要作品就一部古装剧《寻梦记》。
信息流里还有很多的带图文案,大多是江少珩在《寻梦记》里的扮相,其实没什么特别的,长发飘飘的白衣公子,一看就是横店流水线造型。但有一张图把他和金小敏早年的白衣古装扮相拼到了一起,顿时带上了时光滤镜,江少珩身上的塑料质感荡然无存,举手投足间都是“情怀”二字。
展言成功地被这张图吸引过去,点开了粉丝的小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