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豹仙子不语,权当默认。与赤豹仙子相处几日,季七对她的个性有了一个模糊的了解,赤豹仙子虽然冷冷的,却并不“可怕”,不然以人家圣女的身份和地位,季七这夜夜闯来偷听琴音的不速之客早就被抓起来大卸八块了吧。
季七笑,也不客气,伸手便大胆摘掉了在绝音教中决不可随意摘除的面具。
面具身份品阶的象征意义太过明显,不自在。此刻摘下面具,季七只觉得呼吸都顺畅多了,她心情尚佳,忍不住便多说了几句:“你没有戴面具和面纱,我也不应该再隐藏自己的面容。在这桃源后山,应该不算教中,没那么多等级规矩吧…”为她此举给了个理由。
说到末处,倒多了点小心翼翼的自觉、先斩后奏的拘谨,弱弱自嘲一般补充一句:“而且…我一个桃树应该不必戴面具的吧?”
赤豹仙子眼中似是有一丝灵动神色,却在季七眨眼之间又寻不到踪迹了,她没有回应季七的话,也不急着抚琴,只是反问:“今日,任务很重么?”
季七听到这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儿了,重重靠回亭柱:“重啊,劈柴、送麻袋、满满的脏衣服,哪个不重呢…”说着,又觉不应将小情绪带给人家,转而道,“不过还好,至少,没有耽误我来这里听琴。”
“劈柴、送麻袋?”赤豹仙子皱起眉头,“不是——”女红么?赤豹仙子欲言又止。
“对啊,劈柴、送麻袋、洗衣服,今天才开始的。”如今五姐姐她们也见不着面儿了,难得有人能与她说说话,季七抱着手臂就与赤豹仙子说起事情的原委,“我今日…莫名其妙被、被送去了涧下庭。她们都说,涧下庭是犯了过错之人才会被罚去的地方,也不知道我是得罪谁了。”
想到这里,季七嘀嘀咕咕:“按说…除了那个凶美人,我谁也没得罪过啊。”声音不大,在这宁静惬意的环境下…却正好被赤豹仙子听清。
凶美人…?赤豹仙子目光一滞,到嘴边的话被季七这句嘀咕噎住,莫名就…不想说了。
她只是随口“嗯”了一声,便抬手抚琴,也不再与季七多言。
又是一种无形的寒冷气场当头罩来…气压变得有点低。
徒留季七一头雾水,赤豹仙子虽是凶美人的好朋友,也不可能一下子便猜到自己所言的“凶美人”是谁吧?
莫不是凶美人向她告过状?凶美人那么高高在上的人物,真会计较自己这个小小机器的过错吗?应该…不会吧。
季七小心翼翼瞧了赤豹仙子一眼,见人家只是闭目静心抚琴,季七只能收起小心虚,抱臂将体温调高了一些“御寒”,专心享受风月与琴音…
这样忙碌而劳累的日子持续了十来天,季七成了涧下庭干活儿的主力军。
一人肩扛五人的活儿,一十三还总是带着她那两个游手好闲的跟班像三尊瘟神一样从中作梗。不是将季七晾好的衣服故意碰掉了,就是故意藏着运输的小车不让她用。
这一切,一心只想跑路的季七都在心里念着阿弥陀佛忍了,反正铁打的身体感觉不到累,活儿多事儿多也就罢了,最最让她受不了的,还是每日那少得可怜的伙食。
云水潇湘富庶,原本涧下庭伙食也不差,只是中间经过了那一十三的盘剥,落到季七手上的饭菜就少得可怜了。导致她每一餐都只能吃个三分饱,活儿干得却是人家的五倍多,饿得都快又沦落到去啃树皮了。
每日除了赤豹仙子给的安慰之外,再无任何让她省心的事儿,生活质量的直线下降,也让“乐不思蜀”的季七重新正视起回家的计划来。
时光机已经失败多次,季七没有时间精力和钱财去搜集合适的材料另辟蹊径制造新的时光机,如今摆在面前的唯一一条路,就是五姐姐所说的教主开过的那个…可以通往异世界的“天门”了。
从绝音教中人讳莫如深的程度来看,天门一事不像是虚幻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