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了一跳,回头看去。身后一个拎着白酒瓶的男人倚在门上,隔着两米,已经闻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酒气。
“当心点!别把我门给撞坏了!”老板娘没好气骂了一句,把身份证还给江放,“押金一百,住几晚?”
“先住一晚吧。”江放低头掏钱,陆君倾还在门口那醉汉,忽然左臂吃痛,被人撞了一下。
撞他的人没有一句道歉,大摇大摆走了。是个魁梧的汉子,还叼着烟,一看就不像善茬,陆君倾愤愤瞪着他的背影。
突然那汉子回头,朝他露出一个凶狠的眼神,陆君倾怂地退后一步,抓住江放的胳膊。
江放不悦地回头,陆君倾怯怯地看着他,低声说:“我不想住这里……”
江放脸色冷下来。信息都登记完了,他凭着修养忍住了发火,“……你确定不住?”
刚刚那一幕,陆君倾回想起早上在那卡车里,冰冷的水果刀架在脖子上,他拼命摇头。
江放冷哼一声,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不好意思,不住了。”他朝老板娘说完,抬腿便往外走。
陆君倾追上去解释,“我真的,真的很害怕。”
他心知江放这是真的生气了,跟在他身后也不敢再去拉他的衣服,回想起早上的遭遇,声音都颤抖起来:
“早上在镇子外的树林里,一把水果刀架在我脖子上……我,我害怕……”
今天一清早,陆君倾本来跟着梁玉鸣到了机场,应该是飞往两千公里外的闻华市,去和他的生父陆鸿文团聚。
过安检时,梁玉鸣手机不凑巧响了起来,医院里有个紧急的手术要他回去。
梁玉鸣眉头紧蹙,陆君倾主动道:“爸爸,我自己坐飞机没问题。”
他从小聪明懂事,而陆鸿文就在那头机场接他,梁玉鸣犹豫了一下,将他拥进怀里,“乖孩子,爸爸会找时间过去看你。”
梁玉鸣前脚离开,陆君倾后脚就出了机场。
他既不想去陆家,也不能再回梁家。想起梁玉鸣说他的亲生妈妈是辰溪镇人,陆君倾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会,在长途客运买了一张去临市的大巴车票。
第一次出远门,下了大巴倒换汽车时,他不小心上错了车,结果到了另一个偏僻的镇子。
陆君倾垂头丧气地站在站牌下,从这里到辰溪镇的车,要两个小时才发一趟!
一辆拖着沙子的小卡车轰隆隆驶过,突然停了下来。车窗里探出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打量着他:“是不是要去辰溪镇?”
“十块钱怎么样,顺路捎你一程!”
陆君倾谨慎拒绝。
汉子随即笑了笑,“行吧。错过了我这车,你站这慢慢吹风吧!”
想到还要再等两个小时,陆君倾皱起了眉,“等等!”
他爬上副驾驶,从零钱里掏出十块钱递给那汉子,然后用包掩着,悄悄打开了手机导航。
一路上相安无事,线路也没有偏离,眼看着马上就到目的地,陆君倾稍稍安了心。
想到飞机即将落地,陆鸿文没接到人一定会联系梁玉鸣。陆君倾有些慌乱,将手机关了机。
不一会,路两边的树木越来越茂密,光线暗了下来,卡车穿进一片林子后,中年汉子突然猛地踩下刹车。
“手机和包都交出来!”
陆君倾颠了两下,刚坐稳,一把水果刀已经抵在他脖子上。
当时那一幕,每每回忆起来,他还会忍不住去摸一下脖子,仿佛那冰凉可怕的触感还在。
陆君倾颤声说着,江放依然没有回头,他的声音逐渐带起哭腔:“刚刚看到住在那里的人看着不像好人,我真的很害怕……哥……”
这一天下来,江放脸再臭,对他却是好的,陆君倾跟他在一起感觉到安全感,倾诉完,一声“哥”顺口地叫了出来。
“不要跟我说你的故事,我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