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十五了,这两天的夜色格外的明亮,丰瑞和丰雪踏着月光,从小路往牛棚走去。
好在,牛棚的位置和丰家隔的并不远,都是在村尾,两人一路上也没见着什么人,五六分钟就到了牛棚。
牛棚是一大队最简陋的地方,就一个棚子,里面有三头牛,旁边不远处一个茅草屋,里面放的草料,四面通风,现在还好点,等到冬天,就不知道要怎么才能熬得过去了。
两人在牛棚外观望了一会儿,看到牛棚里的人都睡着了,不过似乎不太安稳,也是,刚经历了巨变,谁都睡不安稳。不过丰瑞丰雪直接进去的计划暂时搁浅了,还好他们还有第二计划,丰雪拿出一根通了气的竹管,里面提前放好了蒙汗药,将竹管递给丰瑞“哥,你注意点,使劲吹,千万不要往嘴里吸,这里面可是升级版的蒙汗药,只要吸进去一点,就能睡上三天三夜。”
“放心,我记着呢。”丰瑞虽然嘴上满不在乎,但是手却忍不住紧了紧,深吸一口气,才将竹管一头放进自己嘴里,缓缓往外吹着。
丰义等人,有的人是睡的不安稳,有的人却是根本没睡着,就比如丰义,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严重一直闪现着那个熟悉的脸颊。丰义从未想过,在这个地方,居然能够看到分别三十年的妻子。虽然两人已经三十年不见了,那人的脸上也布满了皱纹,衣服上满是补丁,但是,丰义还是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杨敏的身影,她那双眼睛告诉丰义,杨敏从未忘记过他。
丰义应该开心的,应该高兴的,那是他惦记了三十年的人,当杨敏从他眼前走过的时候,丰义恨不得立刻就去抱住她,可是他知道,他不能,现在的丰义没有办法去和杨敏相认。
丰义想到这里,只觉得心口如撕裂般疼痛,可是,又能怎么办呢?自己还身在高处的时候,并没有带给杨敏一天的荣光,如今跌落在尘泥之中,又怎么能让杨敏和他一起受苦受难?
还有他们的孩子,丰建军,那是自己离开那一年给孩子重新改的名字,那天刚好是八月一日建军节,丰义离开妻儿,去参加八路军,替他们的家人报仇,守护他们的家园,可是谁成想,这一分别就是三十年,不知道孩子是不是还记得他的父亲?
不知道建军现在还好吗?丰义想起今天陪在杨敏身边的那一大三小四人,是建军的妻儿吗?丰义不由得感叹着,一转眼,儿子已经做父亲了,可惜,他与孙儿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不知道杨敏会不会把他的存在告诉他们呢?还说是不要了吧,丰义摇摇头,他现在的处境并不好,千万别让孩子因为他这样一个爷爷蒙羞。
丰义多想和自己的家人团聚,想了三十年了,建国之后,丰义从未放弃过寻找,没想到,他们居然就在分别之地不远的地方生了根。可现在,他们更是咫尺天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坐在一起一个团圆饭?
丰义想想杨敏,想想丰建军,再回忆一下,一闪而过的三个孩子,以及那遥远的过去,一阵困意袭来,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因为茅草屋四面漏风,吹了药之后,丰雪又和丰瑞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既是担心里面的人没睡着,又担心时间太短,空气中的蒙汗药还没有挥发完。
“小雪,好了吗?”过了几分钟,丰瑞问道。
“好了,进去吧。”丰雪点点头示意丰瑞先进去。
丰瑞不疑有他,先一步进到茅草屋中,等了一会儿见丰雪还没有进来,转过头去,看到门口门口的丰雪不由得问道“小雪,你在那里干嘛?进来啊。”
“哥,你感觉怎么样?”丰雪看着丰瑞好奇的问。
“什么怎么样?”丰瑞不明白,丰雪怎么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丰雪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问道“就是,你困不困?头晕不晕?眼花不花?想不想睡觉?”
“不困啊,也不想睡觉?你问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