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小林,茅草屋,炊烟袅袅。
一名壮硕的赤膊男子正在院内,俯下身吹着火堆。他的肌肤犹如燃烧的火炭一般赤红。擦了擦烟熏得通红的眼,男子坐在火堆旁,一把破烂的蒲扇,徐徐扇动。
火堆上架着两口缺口陶瓮,一翁烹食,一翁煎药。
“咯咯咯……咯咯咯……”一名脸色苍白,形体娇弱的女子轻抬簸箕,唤鸡投食。
“唉,你怎么出来了?”见女子出现在院内,男子慌忙道。随即连忙停下手里的活计,上前接过簸箕。
女子道:“没事的。”
男子又温柔地道:“你快回去,外边风大,这些活有我干呢。”
女子笑了笑,心里一阵暖意,道:“我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风吧?就让我陪陪你吧。”
男子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又喂起了鸡。女子看着男子有些心疼,先前男子生火时,她全看在眼里,因为自己不能嗅到烟火,所以男子不愿在卧房旁的厨房做饭,而是搬到院子里。但因为柴火淋了雨,所以男子生火时总会受一番罪。
“咳咳……咳……”女子突然柳眉一颦,不住咳嗽。
男子闻声,连忙丢掉簸箕,上前扶住女子。
“我没事……咳!”女子刚想宽慰男子,便咳出一丝血迹,男子连忙抱起女子,行进屋内。
“哥,对不起……我怕是……咳咳……”女子在男子怀抱下,刚躺上床,便又咳出血来。
“不会的!不准你胡思乱想!快躺下!”男子呵斥道。随即立马冲出房门,片刻后端着一个陶碗冲了回来。男子连忙扶起女子,柔声道:“乖,把药喝了。”
“嗯,我不想喝。”
“听话,这药加了新药材,喝了就好了。”男子更咽着道。
女子点了点头,在男子的搀扶下,喝下了汤药。
“我去给你盛饭。”男子轻声道。
行在院内,男子双眼一红,一滴泪滑过粗糙的脸,浸入那茂密的络腮胡中。
这男子自幼父母双亡,唯一的亲人便只有相依为命的亲妹妹,然而仿佛命运有意作弄,两年前,他那乖巧懂事的妹妹竟被病魔缠身,男子微薄的收入几乎全花在了医药费上,但他妹妹的病情却不见多少好转。
也因贫穷,男子买不起许多药材,只能奔走山岭,自行寻找。看着瓮内烹着的好不容易找来的药材和黑晶锋角羚的心脏,男子啜泣起来。若妹妹真有个闪失,自己可怎么面对故去的双亲,自己又怎么活?男子不敢想,却又无法不想。
擦了擦眼泪,男子强忍着露出一个乐观的笑容,端起饭菜走向屋内。
“来,张嘴,啊——!嗯真乖。”男子就像哄小孩一般,一口口给女子喂饭。女子眼里满是暖意。
这女子虽说面无血色,身形孱弱,但不难看出其姿容美艳。
男子虽说笑着,心里却甚是苦涩,看着妹妹那憔悴却掩盖不住的动人容颜,男子只怪自己没有本事,若治好妹妹的病,想必她也会像其他女子,谈婚论嫁了吧。
喂完饭,男子刚扶女子躺下,便听得屋外一声“李滔!”。
“来了!”男子应到。刚想起身,便感到一只冰凉的手拉住了自己。
“哥,又要去吗?”看着男子身上的伤,女子更咽着道。
“你在家休息,我去去就来。”
“我不!”女子失声道。
“听话!”男子一狠心,拉开女子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
几名男子候在院外。
“你小子磨蹭什么呢?”见到李滔,一人忍不住埋怨道。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李滔连忙赔不是道。
“好了,快走吧,黄昏前赶不到,又得扣钱了。”一名似是领头的中年人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上路。随即李滔连忙跟上众人。
华苍城,一座位于峨松郡内,横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