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呀,娘晓得你是真担忧阿瑜的,可是你那张嘴,就不能说点中听的?回头阿瑜介意咋办?”
要真不担心弟弟,也不能娘家还没给递消息,她自个儿听到了风声,就急急忙忙往家赶了,这二闺女现下可是正奶着孩子呢。
陆夏抿抿嘴,没给自己辩解,只说:“我就是气他气的不行。你说他到底是怎么搞的?家里这么些年供他读书,花了多大的心力?爹娘你们平日里没日没夜的劳作,我们几个做姐妹的没嫁人前,在家里连漂亮点的头花都舍不得买,不都是为着他?他倒好,临到头了,突然整这幺蛾子。能不让人生气吗?”
陆娘子知道二闺女要说起来,又得没完没了了,忙转移话题问:“你回来,小三怎么安排的?”
郑小三才六个月大,还在吃奶呢,轻易离不得娘的身边的,陆娘子担忧外孙,当然要问个清楚了。
陆夏道:“我让小一给看着的,饿了就喂他吃点米糊糊。小一知道怎么做的。”
陆娘子满是忧虑:“小一到底年纪小,哪里真懂照顾小孩子,你该让你婆婆帮你看顾一下的。”
到底是亲孙子,若陆夏开了口,郑婆子还能豁开脸说不帮?
但说起婆婆,陆夏就撇撇嘴,“她要真心想帮我,我能让小一照顾弟弟?”
陆娘子其实想让闺女跟郑婆子缓和一下关系的,不然婆媳俩不能总拧着,虽然闺女已经分了家,但是这生活嘛,就不能过得太独的,太独了时间一久就没了人缘,以后大伙儿都要孤立你的,所以,陆娘子觉着,二闺女跟二女婿还是得跟郑家几个兄弟处好关系,以后兄弟间也能互相帮衬着。
不过陆夏是个倔脾气,完全听不进去的。
她气性大,要强,又没什么忍耐力,这样的性子嫁到郑家这些年,多多少少都受了郑家的委屈,于是分家后,就觉得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便是,完全不需要跟婆家人搞好关系了。
这想法真是有点左了。
陆娘子回回都要劝她,陆夏却觉着娘性子软和,天生受欺负的命,不肯也做娘这样面团儿一般的人,故而她是打死也听不进的。
陆娘子没法,只得见机劝一劝了。
说起孩子,陆夏轻抚了下胸口,苦恼道:“娘,我这奶都供应不上小三每日的口粮了,也不知道啥时候就要断了,可咋办啊?”
陆娘子想了想,说:“只能多吃一些下奶的东西了,家里旧年收的黄豆,还有一些,我回头给你拿几斤,你熬绵软了连渣带汤一起喝了,当年我怀你们几个,也是营养跟不上,吃得最多的就是黄豆汤。隔十天半月,你再买点猪蹄回来一起炖了,那就更好了。”
在农户人家,豆子算是不值钱的粮食,当年陆家日子艰难,陆娘子补身体,也只有吃这些了。
陆娘子想了想,又说:“让大元多去溪里抓点鱼,拿来熬汤喝也是不错的。”
陆夏想想,也唯有如此了,就是想到丈夫,面上有点不悦,说:“哪里指望得上他啊?春耕忙完了,他就出门给人做短工,前两天好不容易归来,又被我公婆喊去做了一天白工,这两天,听说先前做工的那户人家又有活儿,便又出门做短工了。”
她带着几个孩子,虽然吃穿是不愁,可丈夫不在身边,需要他帮忙的时候,经常找不见人,也觉得烦躁。这也是她脾气见涨,还老爱对着丈夫使性子,发脾气的原因。
想当年,陆庄为了一家子的生计,也经常出门找活干,这些个中的辛苦、艰难,陆娘子很是理解的,她只能这样安抚闺女,说道:“大元出门干活,也是为着你们娘儿四个日子好过,你要多理解理解他。”
陆夏不甘不愿应了。
母女俩正说着话,院门突然开了。
听见响动,陆娘子、陆夏纷纷回头,就见是陆庄扛着锄头回来了。
陆夏眼尖,一眼瞧见了陆庄手里拎着的几条鱼,她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