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恐惧的，她甚至不知道林夏天为什么不说话，为什么……不对她说话呢。
“你，别不和我说话。”
柳芊委屈极了，却又不敢控诉。
而林夏天在听到她这委屈的声响的时候，眼睛才缓缓地动了一下，接着她的眼睛先是寻到了自己的手，然后才缓缓地往下移动了一些，这才对上了柳芊的脸。
她说：“你知道了？”
你知道我现在已经看不见了？
柳芊又是本能地摇头，又是不由自主点头的，又想着林夏天看不到，便想开口说话，却又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该说什么，最后张了张口，竟也只能说出一句：
“我们回去吧，我们……回去吧。”
回到那个你每次提起声音都会忍不住变柔的地方，回到那个你母亲在，你父亲也在，回到那个能治好你的家里去……甚至，甚至不带我都可以。
“是因为我你才不能回去的吗？”柳芊咬着嘴唇，身子猛地一抖，却是问出了这个这段时间一直困在她心中的问题，“你来的时候无拘无束，想得多快就可以走的多快，走的时候多你了一个我，反倒就困在了这里，如果没有我，你完全可以一个人回去，我问了小树人……她说按你的实力，你早就可以回到国都了，早……早就可以回家了。”
柳芊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近乎于没有了，但是她还是坚持的将每一个字都说了出来，将这个在她心里打了数天草稿的话，一点一点的从心里挤出来，一点一点的全部说了出来。
而林夏天在听完这番话沉默了。
她没有撒过慌，也没有人教她如何撒谎，所以她一时间说不出一句“不是的。”
最后也只能思考了许久后，哑着嗓子说道：“不是的，回国都的路途遥远，我现在这个样子保护不了你和公主，所以一定要等那个人回来，我们才可以上路。”
她半跪了下来，像她平日里每一次面见公主的那样，跪在了柳芊的面前，她低下了头，献上了她纤细的后颈，示意着忠诚和永远不背叛。
她说：“我要保护公主的安全。”（1）
而柳芊却忍不住的双手捧着她的脸，抬起了她的头，盯着那个已经变得灰蒙蒙的金色的眼睛，忍不住说道：“我们不管什么公主了好不好，我们现在就回去，那个人回来一定会照顾好公主的……我可以保护你，我们现在就走！”
林夏天抬手握住了柳芊纤细的胳膊，脑海里忍不住回想起那天柳芊施完冰系魔法后，不由自主犯困，最后硬生生地在她的怀里睡到了晚上的场景，那一日柳芊睡得很安静，就像已经死亡了一般。
而那时候的林夏天只能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柳芊本就比常人温度更低的肌肤，想奢望自己可以将怀中的少女捂醒，想将她……捂活过来。
那一日的无力感再一次到了林夏天的身上，所以她缓缓地摇了摇头，她说：“不，我们等她回来，然后和公主一起走。”
柳芊不理解林夏天的无力感，但她能理解自己此刻的害怕，她真的，真的太害怕林夏天以后会什么都看不见了，哪怕小树人告诉过她“红色的美杜莎”的异能很好就痊愈，只要出足够的钱，肯定药到病除，一点事都没有的，可她真的还是太太害怕。
她甚至是十分恐惧了，她恐惧着林夏天有一天也会像从前的她一般陷入无边的黑暗了。
“那不是人过的日子。”柳芊忍不住在心中这样想到，便反握住了林夏天的手。
她的十指和林夏天的十指紧紧地扣着，她努力地从林夏天的身上汲取着温暖，就像以前的她从屋子里的那条缝隙中汲取着希望一般，拼命地，却默不作声地。
“你担心公主是吗？”柳芊深吸了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的思路。
林夏天迟疑地将眼睛半垂了下来，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而柳芊望着她这副半跪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