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围绕的赌客们纷纷朝着这一张桌子聚拢过来,细看之下,每个人手中都握着足以洞穿人咽喉的刺锥:“有命活着才算赢,既然你不想要你自己的这条命,那也就怪不得我们了!”
“找死。”晏十三这会儿虽说长的是戚不语的脸,可是他那双幽深的绿眸总能在光线昏暗的时候闪烁着让人心惊的寒芒。
先前已经见识过一次晏十三杀人手段的云霄此时并没有太过慌乱,他先是仰头看了一眼屋顶上可供逃生的小气窗,紧接着又坦坦荡荡的把背在背后的长剑抽了出来。
他知道晏十三应当用不着他出手,但是依然想从气势上附和附和晏十三。初出茅庐的他想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的机会不算太多。
等到今日的这一架打完,不管他帮晏十三打杀了几个,回头推开赌坊大门,再把事情传扬出去,名声也得有一半算在他的头上。
云少侠乐颠颠的春秋大梦还没做完,一柄冷冰冰的刺锥就朝他迎面刺了过来,好在刺锥冷光耀目,让他及时仰面躲了过去。
事实证明,在小屋子里打群架就是不如旷野之地来得痛快,稍微转身就容易同旁人撞成一团,逼得云少侠只能在几张赌桌之间上蹿下跳,手中的青锋长剑也好似成了夏日里驱赶蚊蝇的拂尘,手忙脚乱的抵挡着从四面八方向他袭来的攻击。
“十三哥,你行行好,别让他们围着我转圈了。”云霄侧身扬起手肘,直接打碎了一个杀手的下巴:“这屋里闷得我都快喘不上气了!”
“气闷就滚到上面去。”被三十几个杀手同时包围的晏十三轻而易举的腾出手来朝顶棚的天窗上扬了下袖袍,几片土块砖瓦应声坠落。
云少侠点足跃踩着坠落的砖瓦借力跃到了屋上,双手攀着气窗下的横梁远离了屋中的是非,他相当庆幸晏十三没有头脑发热放任他和真的戚不语来帮他钓鱼,否则今时今日,他的这条小命,必然会折在这里。
云霄一走,晏十三终于再也没有了先前的顾虑。
只见他好似破壳一样将不断向他涌来的杀手们统统掀飞了出去,骇人的气浪喷向四周,在四方的上面上都震下了不同程度的裂痕。
云霄背着剑鞘吊在梁上,手中的长剑都险些被气浪冲得拿不稳了,他很识趣的在房梁上挂到了一切尘埃落定,才收剑蹦了下来,站在晏十三面前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十三哥,你不留个活口么?”
“不必,他们都是死士,怎么问都是不会说的。”晏十三展开袖袍遮在面上,去掉了脸上顶了一天的小白脸,身上花花绿绿的衣袍也尽数解下,露出了外袍之内,纯黑色的紧袖内衫。
“可是,这一地的死鱼你也没用啊?一个活口都没留,那线索不是就又断了么?”云霄眼巴巴的盯着晏十三换装,试图从他卸妆的动作了看出一点有关易容术的端倪。
“后面还有一个活口,你去抓他过来吧。”晏十三踩在一具杀手尸体的脸上掸了掸自己鞋面上的灰尘:“再晚,这个活口就也没了。”
晏十三所说的活口也不是旁人,就是先前为他们二人引路到此,又换了筹码的紫面人乌衍清。
云霄冲进后院找到他时,他才刚刚把自己勒死的亲叔叔乌金榜伪装成了畏罪自尽的模样挂上了横梁。
云霄一来,做贼心虚的他先是吓得脖子一缩,紧接着又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少侠!少侠您饶命啊少侠!少侠!我这也是迫不得已!我当真是迫不得己的啊!”
“放屁!我最清楚你们这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了!”小少侠横剑拦在了那人逃命的必经之路上,才刚结束一场恶战的剑锋上还在向下滴着鲜血:“今日我不管你是不是迫不得已,你要是还想活命,就把指使你的人告诉我,否则我现在就砍了你的脑袋。”
“是是是,只要少侠饶我性命,我一定知无不言。”乌衍清哆哆嗦嗦满口央告:“只不过为防隔墙有耳,还请少侠附耳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