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叹了口气，掏了掏上衣口袋，从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盒子，放在桌上，轻声说道：“当时我也没想杀摩罗，千年来，唯有余奇先生斩杀过妖尊，我在想，可能陈景玉先生都不一定能打得过那些所谓的十三大天，我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我是有一些害怕的，但......我想试一试，你知道为什么吗？”
程希林当然不知道，归墟中的战斗，最出彩的无疑是一拳无敌的蒋喆和两刀斩妖尊的谢山，他感觉自己要是真打起来，可能会比死去的那两个女孩稍微好一些，她们两个合力杀了五头大妖，自己应该也行。
但绝做不到蒋喆那样，一拳过后，山河尽碎，妖族皆死。
“为什么？”程希林摇摇头，问道，然后眼巴巴的等着谢山说为什么。
谢山突然看着程希林咧嘴大笑：“是不是以为我会说什么大义大道理？”
程希林认真的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归墟战场上，就听你说‘如何’‘怎样’‘若是’这种具有高逼格的词汇，我就想着，咱们这些没文化的人干架，不都是先骂娘，然后喊着‘干你娘’‘草’‘妈的’之类的比较接地气的语气助词吗？”
谢山脸上有些不好意思，原本说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死了的话，也会留下一两句场面话，在《传世录》里，多添一两笔，显得自己多么有文化，还有就是自己闺女也能挺直腰板的跟别的小朋友说，我爸爸曾经有过“刀河屠归墟，两刀斩妖尊”之类的牛逼事迹。cascoo.net
但现在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就像喝酒之后，仗着酒胆干些荒唐事，酒醒之后损友不仅帮你回忆，还有视频为证的感觉。
谢山咂摸咂摸嘴，决定不搭理这个话茬，我装听搞不懂，你说也白说。
谢山苦笑道：
“其实我也是一瞬间做的决定，就在蒋喆那个王八蛋一拳镇杀四妖王的时候，我是队长啊，队员都能一拳杀四妖王，那我作为队长怎么着也得提升一个档次，凭着头皮就冲了，
没想到，还真他妈的把摩罗干掉了
。。”
谢山正色道：“我对种子了解的不多，到现在也只知道半颗种子就能救活一个人，当初的吕成雄不就是这样嘛，
上一次，我在余奇先生的保护下才活下来，我欠他老人家一条命，咱聊城的爷们儿，向来都是有恩必报，从不欠着人家的，不能被人家在外面说三道四，嚼舌头。
虽说余奇先生不会这样做，但我不能黑不提白不提的就这样算了，你来的当天，我就和余奇先生以心声谈了几句，余奇先生说，可能你想要种子去弥补一个错误，
当时正好有这么个机会，我就想着，报答不了余奇先生，把人情还给你也是一样的，反正你们都是一家人，能杀妖尊，取种子自然是好，杀不了我也尽力了。”
程希林的脸色随着谢山的讲述慢慢变得严肃，然后眉心紧锁，沉默不语。
谢山笑着轻轻摇头，拍了拍桌上的白瓷盒子，说道：“种子就在这里，虽然不完美，但......就当我还了人情吧。”
话音落下，
谢山消失不见。
程希林眉头不展，怔怔看着石桌上的白瓷盒子，许久之后，幽幽叹了口气，这哪是还人情，还的这般催命的？
程希林大拇指揉开自己紧锁的眉头，有些头疼，再回想谢山刚才说的话，又不禁笑了出来，什么破虚级的大高手，活脱脱一个喜欢在外人面前装逼，背地里却是个女儿奴的家伙。
至于谢山嘴里时不时蹦出的词儿，估计是看小说看来的，他没那文化。
程希林撇撇嘴，大家都是十几年老书虫了，有的小说看了开头知道结尾，至于过程...不重要。
十几年，早已做到阅尽天下大片而心中无码的最高境界。
晃晃脑袋，程希林收回思绪，小心翼翼收起白瓷盒子，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