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什么呢?”凝意不耐,狠狠蹙眉:“她当这是什么地儿?”
“奴婢也是这么想的。格格若是不走,一直这么待着咱们府上的人就得动手了。可若真出了什么事,那佟佳氏又怎会放过主子爷?主子莫要忘了,后宫可还有一位佟妃娘娘。”
凝意深深的吸了口气,“上次回去时额娘说鹂烟怀了身孕,算算时间也该生了吧?”
“生了,之前生了一位小格格。”霜降扶着凝意往外走。
在院子里候着的乳娘们立刻进去照看睡午觉的弘晖和锦愿。
凝意回头看着静谧的屋子,再瞧着头顶又一次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最近这雨是下个没完。”
霜降:“院子里的小菜园最近老是积水,奴婢早上还瞧见七宝和三宝在通水呢。今儿这天气,怕是也得下一场大雨。”
凝意抬头伸出手,视线从指缝通过,瞧见被风吹着走的乌云,想起那日从户部回来偶然瞥见的一幕,她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现下无事,让她进来吧。”
霜降应声退下。
出了府门,鹂烟的马车还停在原地,车辕上驾车的马夫抱着鞭子昏昏欲睡,听得声音睁眼,瞧见陌生的霜降还一时没反应过来。
还是鹂烟亲自掀了车帘,“福晋愿意见我了?”
霜降侧身给鹂烟让开位子,“格格难得来一趟,福晋请您进去。”
等鹂烟下了马车,霜降带着她从侧门进入,绕开前院直接进了后院。
正院的按部就班坐着自个儿的事,霜降领着鹂烟进去时众人也不曾抬头多看一眼,只在廊檐下等着的寒露露出一丝不明笑意:“霜降,主子要单独见鹂烟格格。”
霜降点头,替鹂烟掀开珠帘,而后便和寒露守在门口。
屋门没关,里头说话的声音听得虽不明确但还是能漏出声音。
凝意抚着茶杯抬眸,“爷不喜欢你上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说完了就走。”
“姐姐放心。”鹂烟在凳子上坐下,“姐姐屋里的香可真好闻,怕是十金也难得一盒吧?”
凝意懒的和她打太极,这些废话便没打算回。
鹂烟说五句,她挑着愿意回的说一些。
直到鹂烟终于说出了目的:“姐姐,我想请您帮一个忙。”
叮——
凝意松了手指,杯盖掉落在桌上,磕着装花的白瓷瓶清脆一声响,“说说看。”
鹂烟仰头:“我要和离!”
和离?
凝意脸上的笑容一滞,和离再嫁在大清的确是有的,但她瞧今日的鹂烟并无丝毫问题,身上并无伤痕,说话间也丝毫没有愤懑之感。
“佟佳鎏预待你不好?”
鹂烟嗤笑,“他待我自是极好的,毕竟是四贝勒爷亲自选的人,又是家中长辈打听过的,他能待我有什么不好的?”
哟!这语气……
凝意撑着下巴似笑非笑:“你既来找我,不妨说实话。佟佳鎏预是爷找的人,好端端的突然要和离,这可不是一件好办的事儿。你来找我之前,必定是回过家了。家中定然不同意,对么?”
鹂烟咬唇,“佟佳氏一族佼佼者众多,鎏预算什么,不过是个没本事的!姐姐已是贝勒爷福晋,您的夫君是万岁爷的亲儿子,您的福气可都在后头呢。可我呢?鎏预一家在佟佳氏一族里并不起眼,他成日里没些本事,跟着这样的人我这一辈子又怎么能出头?”
凝意静静地看着鹂烟,勾着唇角,笑容缓缓加大且带着深意。
她压着唇角短促的一声笑:“恐怕不止吧?前儿我从户部回府的路上看到你进了一条暗巷,进去时四处环顾,确信身后无人跟着你才敢大胆的往里走。”
鹂烟神色变了变。
凝意不甚在意的屈了屈手指,“你跟我说说,那暗巷里住的是什么人,而你又去见了什么人?是什么样的关系让你不能光明正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