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停云在实验室里泡了一整天,晚上回到家,进门先朝里面看了看,王子烨的房门关着,门缝下也没透出光来。
他换了鞋后,又走到人家门口听了听,没动静,应该是在睡觉,这才进了对门自己房里,洗了洗手,无所事事地待了不到五分钟,又走出来,敲了一下王子烨的门。
里面:“……嗯?”
薛停云隔着门,问:“你还起来吃晚饭吗?快八点了。”
等了四五秒,听到王子烨说:“就起了,等我一下。”
房间里,王子烨听到外面拖鞋声朝着客厅的方向走了,起来坐着,也没开灯,睡得脑袋里一阵阵发蒙,想起了秦阵从老婆那里转述来的“八卦”,心里咯噔一下虚了起来,是不太好形容的一种不好意思,不知道出去后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他的同居人。
说好的骑驴找马?
啷个薛锅锅,一个人悄咪咪儿,领到了深情好男人剧本?给编剧塞了好多钱(多少钱)?
他磨蹭了好半天才出来。
薛停云正挽着袖子,在收拾客厅和厨房的垃圾袋,他不常穿短袖,黑色衬衣袖折到了小臂中央,露出自手腕向上的偏白皮肤,系垃圾袋的时候用了点力,隐约能看到点突起的筋脉。
真就有人,初看时长得满脸正直,等熟悉了以后,全身的细节又都很涩。
这个人就是薛停云。
王子烨非常非常喜欢薛停云的皮相,不然也不能明知都是1,还不死心地想“试试”。
做0有多不爽呢?每次做完都崩溃地想分手的程度。是什么支撑他到现在,是那四比六里的四,是每次做0后的下次一定。
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王子烨一直感觉这刀挨得好他妈值。
目前都这么着两年多了。
不管他俩表面什么模样,实际上心知肚明,就是基本锁死了的局面。
可是薛停云做好事不留名,偷偷搞起了爱的奉献,这行为无疑是打破了长久以来的某种平衡,让王子烨突然就感到了一点压力。
他既觉得……又觉得……
省略号是待填空的形容词,王子烨的文化水平属实是填不上合适的词。总之就是心情很复杂,很矛盾,很……哎呀,没得文化就别在心里写排比句了撒。
“?”薛停云被盯了半天,忍不住道,“你看什么?”
王子烨立即转开眼睛,说:“看你有没有给垃圾分类。”
薛停云:“……”
王子烨走到一旁去坐下,余光又悄悄看薛停云,薛停云也在看他。
两人视线一擦边,都马上又看向别处。
平时偶尔也会有这样不自然的时刻,多数时候是一方或双方想提出doi请求。
但今天的不自然,大抵是因为,双方都有些话想说。
等外卖到了,两个人坐到餐桌边开饭。
他俩身高都一米八多,对面坐下,总是膝盖碰着膝盖,每次都得调整一下才能坐好。
其实不管谁换个别的位置坐,都能解决这问题。可是每次也都没人换。
“怎么睡了这么久?”薛停云道,“昨晚没睡好吗?”
王子烨叹气,说:“秦阵打呼噜跟摩托车发动机一样,害得我做了一晚上雷雨天大逃杀的梦。”
薛停云感兴趣地问道:“最后逃杀成功了吗?”
“一半一半,被怪兽抓到了,不过没吃我,还是放我走了。”王子烨一本正经道,“因为我是gay,怪兽联盟最新规定,不能吃LGBT人群,政治不正确。”
薛停云笑出了声。
王子烨趁机过渡话题,道:“秦阵他老婆今年在话剧院学习,说剧场恢复演出了。”
他吃着牛肉饭,装是随便提起:“阿姨是不是也忙起来了?天气很热,要注意身体。”
薛停云道:“她不想再上舞台了,演下来太累,身体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