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柒不可置信地瞪向嬴彻。
重生后的一切,对时柒来说都太梦幻了。
第一晚,她亲手狠狠地揍了狗男人。
第二天,尔竹和那些狗腿子便被打发了,甚至都没来得及让她多折磨折磨。
第三天,她手刃了杀父仇人。
如今也才第四天,竟能……为父亲伸冤了?
什么第一晚、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嬴彻听得云里雾里。
不过算一算,应该是他迈入祠堂别院的时间吧。
呵,他就说身上那密密麻麻的疼很不对劲儿,果然是恶丫头对他下了毒手!
“说话。”
想到那根骨针,嬴彻便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浑身上下都难受,恨不得立刻回府沐浴。
他哪里知道,只因自己方才那随口的一问,对时柒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时家终于沉冤得雪!
意味着父亲终于得以安宁!
也意味着……上一世的她,当真是白活一场……
你看,明明只要摄政王一句话的事儿,她知道的,一直都知道。
却因为那点无用的自卑怯懦,迟迟不敢开口,生生让父亲蒙受一世屈辱!
时柒紧抿着唇,脸颊无端发热、发烫,若不是嬴彻还在这里,她有一种把自己打死的冲动!
不止因为上一世。
也是因为……
她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摄政王府,离开狗男人,如今却不得不求着他……
什么通房,她昨日还对幼灵说的信誓旦旦,此刻……
时柒就是太清楚为父亲伸冤有多难,才会如此纠结。哪怕重来一百次,时柒当真脱离奴籍,为时迁同伸冤,也是难如登天。
毕竟上一世的时柒曾经试着用剧本为时迁同翻案。
结果就是牵一发而动全身,死了许多无辜之人。
蒋惟仁心狠手辣,因为有人重提父亲,他生怕自己的恶行败露,将那人一家老小全部暗杀。
如果说这世间有一个大圣母,上一辈子的时柒会毫不犹豫地揽下。
明明自己就是个奴才,却心怀天下、惦念百姓,多可笑。
如今,她什么也不怕,什么也不想再顾及。
“回王爷,倘若您能让奴婢的父亲沉冤得雪,奴婢愿意付出一切。”
她抬起眼,毫不避讳地望进那双琉璃目。
时柒指的一切是自己。
这疯批想要的不就是这个?
左不过一具躯壳,曾经什么都没能换来,若是他现在用父亲威胁。
无疑,他成功了。
重来一次?
曾经什么都没换来?
嬴彻不由得怔愣。
他还记得初见这丫头的时候,她一直说着什么重来一次。
如今她又说曾经……
之前嬴彻并没有把这句话当一回事儿,毕竟时柒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奴才而已。
但如今,她于他来说是不同的。
嬴彻心里很清楚。
昨夜他便想明白了,这几日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此反常。
对她的容忍反常,为她做的事情反常,所有的所有,都指向一个可能。
他是当真……对恶丫头上心了。
想通后,嬴彻也并不排斥。
他之前不碰女人,只是没有遇到可心的,如今遇到了,他便认下。
看清楚自己的心,嬴彻便将她的所有事,所有话,放在心上。
他说要为时迁同翻案,并非是为了从她身上得到什么。
这种威胁,嬴彻不屑。
嬴彻只是不想再听到她口口声声说自己身份卑贱。
本王看上的女人,为何要卑贱?
可嬴彻忘记了一件事,就算时迁同真的沉冤得雪,时柒也还是商户之女。
于他这个王爷来说,身份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