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圣僧调息已毕,只这片刻功夫,他们再一次恢复了有道高僧风范,便犹如四尊菩萨雕像一般。
此时闻言各自口宣一声佛号,道佛虽非一家,但宁道奇历来对佛家亲善,四圣僧与其多有往来,闻其死讯心中也难免为其哀叹。
虽然不愿相信,但宁道奇已数十年未曾动手了,那一式虚实之间的招数,正是散手八扑之一,也是这些年才完善的。
非相熟之人绝不可能知道,莫问既然能说出,自然是与宁道奇交过手了。
至于结果……
想到其迟迟没有消息,此事怕是八九不离十。
此时西首一位手持禅杖、须眉俱白的老僧单掌问询道:“贫僧华严宗帝心,宁真人埋尸何处,莫施主可否见告?”
“荒山野岭的,我哪知道那是何处,反正他死之后,我就地给他埋了,倒也不算抛尸荒野!”
“阿弥陀佛!”
莫问此时望向师妃暄,又瞅了瞅倒毙在她脚下的侯希白,好奇问道:“师仙子,素闻佛家讲求众生平等,同是静斋的狗,为何宁老道死了,你就这般的伤心,而这位侯公子,你却看也懒得看一眼?
是因为他武功太低,不值得仙子动容,还是说花间派乃是魔门,姑娘觉得他死得其所?
莫某实在好奇得紧!”
师妃暄闻言露出一丝无奈和苦涩的笑意,却并未回答。
一旁的婠婠却隐隐把握到她微妙矛盾的心情,侯希白的死,师妃暄固然难受,可她既决议要‘舍身侍魔’,又岂能在莫问面前显露对其他追随者的在意。
而对于宁道奇,她自然无此担忧。
当然这只是她的推测,其中究竟为何,恐怕只有师妃暄自己清楚了。
莫问自讨了个没趣,遂又望向四个老和尚,道:“首次见面,帝心和道信我已知道,剩下的两位也介绍下吧?”
此时道信指着东首一个身穿灰色僧衣,身形枯瘦的老僧道:“这位是三论宗的嘉祥。”
那老僧见莫问往来,合什低喧佛号。
莫问强大的精神感知下,对方身上分明散发着淡淡的血腥味,且气势忽强忽弱,显然有伤在身!
道信又指着卓立于瓦顶上最后一个老和尚,道:“天台宗的智慧大师。”
莫问闻言望去,见他灰色僧袍外披上深棕色的袈裟,身型高欣挺拔,额头高广平阔,须眉黑漆亮泽,脸形修长,双目闪耀智慧的光芒,一副得道高僧,悲天悯人的慈祥脸相。
现下四人已全都认识了,莫问奇道:“静念禅院的主持了空呢,现下怎么未见?”
四僧合什低喧佛号,嘉祥神色伤感道:“那日天津桥上,了空大师已然身故。”
却原来那日祝玉妍最后施展玉石俱焚,要与嘉祥同归于尽。
可嘉祥一身枯荣禅功,本就是四大圣僧之首,一身武学直追宁道奇,更有非凡的横练功法。
因此,嘉祥在玉石俱焚下,虽说受了重伤,却终究保住了性命。
倒是一旁并未被当做重点目标的了空,只是受到波及,竟然便身死当场。
莫问闻言,低叹一声道:“倒是便宜了这老小子,出家人,何不好好礼佛,非要涉足尘世纷争,动了妄念,白白丢了性命!”
帝心尊者道:“若起精进心,是妄非精进。若能心不妄,精进无有涯。我等岂敢乱起妄心,只是见莫施主沉沦魔道,无端大开杀戒,念及众生无辜,不得不出手降魔。”
莫问讥讽道:“我要和氏璧,你们却非要阻拦,既然不肯让路,莫某只能大开杀戒,如此算来,这些小秃驴都是因你们而死!”
闻言,四僧同喧佛号。
四人声音不一,声调有异,道信清柔,智慧朗越,帝心雄浑,嘉祥沉哑,可是四人的声音合起来,却有如暮鼓晨钟,震荡四周,可把深迷在人世苦海作其春秋大梦者惊醒过来,觉悟人生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