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然没有勉强自己，现在这个状态，她满脑子都是程美茹的死状，就像是亲眼看到一样，压的她心头喘不过气。
回到海城1号，陆丰延让她去卧室里躺着，他到吧台前给她温一杯牛奶。
纪然给林鹏打了通电话，安排了一些事，这才靠在床头。
陆丰延进来时，她刚在床头靠着，“喝杯牛奶安神，再睡上一会儿。”
纪然很听话地接过来，慢慢喝完。
“我就在客厅，你睡吧。”陆丰延接过空的玻璃杯说道。
“嗯。”她躺下来。
他俯身在她额头上亲吻一瞬，才转身离开，关上房门。
不一会就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声音不大，但知道他在回工作电话。
有他在，心里也就没有那么堵，渐渐的，困意袭来，纪然缓缓闭上眼睛。
眼前一片薄雾，似是还在这间卧室，又似身处某一处废弃的厂房，纪然感觉自己像是悬空躺着的一般，眼睛想要睁的大一些，但又觉得怎么都睁不开。
角落里她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双腿，笔直的腿，纤细而修长，她半闭半睁的视线上移，突然看到膝盖处竟有两个大窟窿，还在往外渗血。
心里猛地一顿，便知道那是谁。
她想要坐起来，想要逃走，但无论她怎么挣扎，怎么使劲，自己好像被捆绑住了一样，动也动不了。
渐渐的，她察觉到自己不是躺着的状态，又像是在一张椅子上坐着，手脚被捆，无法动弹。
看向前方，视线继续从膝盖上移，她看到一张脸，那是程美茹的脸，眼神空洞，面色惨白如同一张白纸，脖子上一条鲜红的勒痕。
程美茹慢慢向她靠近，她在使劲挣扎，越挣扎手腕和脚上便捆绑的越紧，她好像听到陆丰延的声音，很近，在讲着工作电话。
纪然大声呼救，她觉得自己已经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呼喊，可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心里又急又怕，她闭上眼睛，不敢看那张逐渐靠近的脸。
沙哑的声音回响在她的耳边：“都是你！都是你！是你把我害死的！”
突然间，脖子一紧，呼吸困难，好像有条绳子勒在她的脖子上，喉间受到强烈的挤压，她说不出也叫不出，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
她看到程美茹就站在自己的前面，手中多了一个榔头，缓缓举起。
纪然恐惧地盯着她手上的东西，程美茹露出一抹阴森可怖的笑，顿时朝着她的膝盖砸下来。
身体被猛烈的晃动，她瞬间惊醒。
“小然。”陆丰延紧蹙着眉头，终于将她晃醒。
方才只是进来看她，就发现她满头大汗，口中还喃喃呓语，睡的很不安稳，他轻轻地叫她的名字，想要把她叫醒，但她捏着薄被的手指节都在用力，人就是醒不来。
陆丰延猜到她一定做了噩梦，伸手晃她，边晃边急声喊着。
总算把她叫醒，她的眼底带着初醒时的茫然与惊恐，在看清面前的他后，立刻坐起抱住他。
陆丰延轻抚着她的后背：“好了，好了，都是梦，别怕……我在……”
纪然也知道自己刚才做的是梦，可那个梦太过真实，她所有的感受都像是真的一样，在梦里面对程美茹时，她内心的歉疚与恐惧，感受的真真切切。
她双臂环着他的脖颈，脸埋在他的脖间，梦境的真实感让她久久不能平复。
陆丰延由轻抚着后背变成紧紧的环抱，他大概猜到她梦见了什么，因为在刚才的呓语间，他听到她在说“对不起”三个字。
“还想再睡会儿吗？”他的声音很轻，就在她的耳边。
纪然不语，只是摇头。
她不敢，她怕自己再闭上眼睛还会梦到程美茹。
“我就在你身边，陪着你睡？”
其实刚才纪然这一觉睡的并不长，不过是他两三个电话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