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下山坡后,洛杏雨和玄风便直接掉进了下方的一条河里。
这河里的水虽然不算深,但水流湍急,两人落水之后根本来不及爬上岸,很快就双双失去意识,被河水冲着往下游而去。
也正因如此,七皇子的人沿着河找寻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天黑也没找到两人的踪迹。
七皇子估摸着他们是冲远了,但又担心是早已上岸,躲了起来,因此依旧没有收队,命一众手下在方圆十里仔细搜寻。
洛杏雨是第二天清晨醒来的,她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身处于河的岸边,下半部分的身子还埋在水中,脑海里的记忆复苏,记起还有个玄风跟自己一起落了水,赶忙挣扎着起身,四下搜寻。
没多久便找到也昏迷在岸边的玄风,赶忙上去查看。
所幸还活着,只是他昨天受了伤,经过一晚的河水浸泡,此时已是气息相当微弱,尚未断气,却感觉随时可能断气。
洛杏雨急忙将他拖到没水的地方,给他输送一些内力,让他地身体能稍微暖和一些,接着晒了一阵子的太阳,歇息歇息,然后在附近找了个山洞,暂做栖身之地,将玄风背过去。
先粗略处理
一下他胸前的伤,和大腿上的箭伤,之后又再出来,找一堆干柴回去,用最原始的办法生火。
烤了将近一个时辰,两人身上的衣物都干透了,玄风才悠悠地醒过来。
严格来说,他是疼醒的。
两处伤口都疼得厉害,因此还引起发烧,尽管他死咬着牙关不肯发出一丁点呻吟,洛杏雨还是看得出,他忍得很痛苦。
“身上带的伤药都掉了,我去采一些草药回来,给你试试看。”
洛杏雨说罢,便出了山洞。
半个时辰后又返回,带回来一大把新鲜的草药,用石头将其捣烂,再小心地敷在玄风的伤口上,皱着眉头叮嘱道:“别乱动啊,要是把药弄掉了,我就不再去采了。”
她能费这么大心思救玄风,已经是很不计前嫌了,毕竟几天前他还想杀她,换了别人能管他才怪。
玄风靠在石壁上,闭目喘息了一会儿,微微睁开眼,看向洛杏雨,苍白的脸上神情变得有些复杂。
确实没想到,危急时刻居然会是她救了自己,平心而论,假如两人互换,他肯定不会管她。
所以,他很疑惑:“你为什么要救我?”
洛杏雨回来时顺手摘了几
个野果,拿起一个擦了擦,扔给玄风,随即答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没有多想。”
“那你过后大可以不管我,将我丢在河边,自己走就是,何苦给我治伤?”玄风还是搞不懂。
“救都救了,便好事做到底嘛,”洛杏雨云淡风轻地说着,“再说了,你跟我一起跳河,只我一人回去,皇上还不怀疑我?到时候我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我这也是为了自己。”
玄风听到后面那句话,才算明白了,合着就是他的命有用呗。
这才对了,他也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担心她乘人之危,对他不利。
洛杏雨望过去,见他眼珠子乱转,就知道这厮定然又在算计什么,不由心想,自己当时真是不该管他,自个儿独自逃命才是对的。
两人接下来都没有说话,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药敷得差不多,洛杏雨才过去将药渣弄掉,帮玄风包扎。
她虽然救了这个人,却依旧十分看不顺眼,尤其想到自己这几天里所受的苦,就更是恨之入骨,于是包扎的时候故意多用点力。
“啊——”玄风猝不及防,下意识地惨叫出声,额头立刻冒出了一
层冷汗,瞪着洛杏雨道:“你要谋杀不成?”
洛杏雨眯了眯眼,清声反驳道:“什么谋杀?包伤口哪有不疼的?分明是你太娇气了,一个大男人这点疼都受不住,还好意思喊疼,丢人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