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启年刚一到旧宅,江家的下人们就都被惊动了。他已经好几年不曾踏足这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于是,等江启年刚一进了芙蓉苑的大门,下人们就三三两两地凑了过来。
蔡嬷嬷知道江启年过来的时候,江启年已经进了芙蓉苑的大门。
蔡嬷嬷脸色骤变,但很快就又恢复了镇定。
“大姑娘,既然老爷亲自过来了,想来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老奴就先到外面避避吧!”
蔡嬷嬷语态恭敬,江庭雪却淡淡地笑了,伸出苍白的手指捋了捋耳边的碎发说:
“嬷嬷不用急,且在这里等一会儿,您很快就能回去了。”
蔡嬷嬷猛地抬头看向江庭雪,脸上却并无丝毫的惊讶。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只不过是心中还残留着一丝丝幻想。
大姑娘的精明她是早就知道的,可主子的命令她不能违背,不然不仅自己活不了,还会牵连家人。
更何况,即使成功了又能怎么样。
从来都是兔死狗烹,伺候了黎夫人和江幼薇十几年,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江庭雪指了指桌上的暖窠,轻声对蔡嬷嬷说:
“嬷嬷,我曾经是对你有过感激的,毕竟你曾经也把我当做真正的对手尊敬过。
可你前几天也说了你不后悔,既然不后悔,那我们的散场便留些体面吧!”
江启年正好走到卧房门口,撩起帘子便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庭雪还没答话,江启年已经震惊地停住了脚步。
也才几天没见,江庭雪已经瘦得脱了像,脸色也白的如同纸一般。
英梅从外面闯了进来,哭着跪在江启年脚边说:
“老爷,您终于来了,求你给姑娘找个大夫诊病吧,姑娘已经好几天吃不下东西了。”
“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启年震惊不已,连江老太太即将回京的好消息也暂时给忘记了。
江庭雪哭了起来,等江启年坐在床边扶住了她的肩膀,她才抽泣着说:
“父亲,你终于来了,女儿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蔡嬷嬷已经垂着头跪在地上,素心揪住领口把她拽到了床边。
江庭雪依在江启年肩头哭得泣不成声:
“父亲,我一早就发觉我的茶可能有问题,可蔡嬷嬷说了,如果我敢声张出去,我就会被重新赶回浔阳去。”
江庭雪颤抖着双手抓住江启年的袖子继续说:
“父亲,我在浔阳日日都盼着能回来和你在一起,我还盼着能见姑祖母一面,所以女儿什么都不敢说,只想着撑到姑祖母回京就好了。”
江启年已经气得直喘气,僵立在卧房门口的英梅和郑嬷嬷也是目瞪口呆。
姑娘肯定是为了不让蔡婆子看出端倪才一直瞒着她们的,可姑娘的身体到底伤得重不重?
“给我拖出去打,打到她全说了为止。”
江启年气得一脚把蔡嬷嬷踹翻在地,怒吼着让人立刻把她拖出去。
被人拖在地上往外走,蔡嬷嬷看着江庭雪含泪说:
“大姑娘,若有来生,老奴愿意做牛做马向您赎罪。”
江庭雪冷冷地把脸扭到了一边,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心软的人了。
素心很快带着人从蔡嬷嬷的房间里搜出了泡在药水里的暖窠盖子,她又把香炉清空,指着内壁上的夹层给江启年看。
“混账,真是混账,打死她,直接给我打死。”
江启年咬牙切齿尤不解恨,抓起床柜上的花瓶就砸了出去。
脚步匆匆的黎夫人刚走到卧房门口,花瓶的碎片溅在她的小腿上,疼得她打了个寒颤。
跟在后面的江幼薇失声哭了起来,跑到床边握着江庭雪的手问:
“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瘦成这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