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带到了江庭雪的房间里。
素心的脸上也擦了药，本就布满了疤痕的脸愈发恐怖难看。
江庭雪忍住心疼，轻声细语地问了她几个问题。
令江庭雪欣喜的是，素心果然聪明，不仅表示自己不识字，而且坚决不承认自己家是洛阳的。
不会说话也就听不出来口音，蔡嬷嬷还故意说了好多个洛阳附近的地名，素心都摇着头表示不知道。
江庭雪苦笑，对蔡嬷嬷说：
“她这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怕是也没办法帮她找到家，好在她是个忠心的，就让她留在我这里伺候吧，郑嬷嬷年纪大了，英梅忙的时候，让她帮着做点儿粗活也好。”
蔡嬷嬷忙应了下来，看江庭雪说完也只是很随意地赏了素心两块料子就让她下去，并无更多的关心表示，蔡嬷嬷这才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的时候，船上的人们就都知道那个哑女被留在大姑娘身边伺候了，郑嬷嬷还给她起了个名字叫雪萍。
大家都知道郑嬷嬷是大姑娘身边最得用的人，哑女又救了郑嬷嬷，因此谁也没觉得这有什么奇怪的。
马上就要到洛阳了，船上的江府下人们都喜悦且忙碌起来，连蔡嬷嬷来江庭雪屋子里的时间也少了。
江庭雪就让郑嬷嬷和英梅在外面悄悄守着，独留下素心在屋子里。
素心坐在江庭雪旁边做针线，听江庭雪问她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存在，素心怔住了，呆愣了好一阵才难过地摇了摇头。
若这世上真的有鬼神在，秦家那群恶棍为什么就没遭报应？姑娘又去了哪里？
江庭雪浅浅地笑，打量着素心轻声说：
“可是我相信，不然我怎么会做了那么奇怪的一个梦呢？”
素心忙抬起头去看江庭雪，江庭雪就把素心手里的针线拿开，然后看着她说：
“前些时候我做了个奇怪的梦，有个姓林的姑娘在梦里托我帮她找一个人，说那个人叫素心，家是洛阳附近的，是她的好姐妹。
还说素心的脸受了很重的伤，拜托我帮她照顾素心。
我原本觉得很奇怪，我从没去过京城，这你是知道的。
可那位林姑娘为什么要拜托我去帮助一个远在洛阳的人呢？”
江庭雪看到素心已经泫然欲泣，就接着说：
“我原本想着梦境都是荒谬的，可那天知道你是在洛阳被人贩子绑走的，我就起了疑心，所以才决定把你留下来。”
素心已经落下泪来，只使劲儿捂着自己的嘴不敢出声。
江庭雪看着素心，慢慢地红了眼圈说：
“可惜你家不是洛阳的，想来也不是林姑娘拜托我找的那个人。
林姑娘也没再多给我说一些素心的情况，茫茫人海，我该怎么帮她去找素心呢？”
素心的嘴唇已经咬出了血，她扑上前一只手紧紧抓住江庭雪，一只手不停地指着自己的喉咙。
江庭雪强忍回了眼里的泪，带着素心去了当做书房的隔间。
还是当年那样的娟秀字迹，只是整张纸上到处泪痕斑斑。
江庭雪终于忍不住更咽，将素心搂在怀里说：
“我和你们主仆如此有缘，想来也是上天的安排，我答应你，一定和你一起寻找林姑娘，若她已经枉死，我也一定会给她报仇。”
素心离开京城回乡后不久，因为思念林洛桐，就悄悄回到京城去秦家询问林洛桐的下落，却不曾想自己会因此而差点儿丢了性命。
窗外冷风骤起，京西码头已经若隐若现，江庭雪给素心擦干了眼泪，主仆两人相携着走出了房间。
前路漫长，但她们毫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