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熙说完后,在场所有人,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何洋。
当年筹款的事,扬州府的官员们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内情。
但是大家都没想到,何洋竟像变戏法一样,从区区三十两,变到了五千两。
连朱允炆也被叶熙的一番话给吓到了,一脸惊讶地看向何洋。
何洋似乎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出,神态自若地喝了一口茶,然后站起来,缓缓向朱允炆说道:“殿下,两年前确有为建贞烈牌坊而筹款一事,但是所得银两,都一一登记在册,并没有叶知县所讲的五千两这么多,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两千零五十两。
而这两千零五十两的去处也登记在册,分别是用于购买昆仑玉花去一千两,购买其他材料五百两,还有人工费五十两,正好用完。
这两千零五十两,可是全部拨给了仪真县用于建造贞烈牌坊。殿下不信的话,我可以马上派人去扬州府库房调来账簿。”
说完,何洋看了一眼叶熙,眼神里充满了不屑,然后又坐回位子,端起茶,继续喝了起来。
叶熙感受到了何洋的挑衅,也笑了一下,然后说道:“何大人,还真巧了,我手上也有一个账簿,记录了当年筹集银两的所有明细,还有每个捐款人的签名。”
何洋放下茶杯,全然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筹集款项的账簿,只有扬州知府里面保存有一份孤本,并没有拓印本,我看叶大人,你那本是假的吧?”
叶熙从怀中拿出一本蓝色封面的账簿,向何洋晃了晃,然后说道:“我想何大人是贵人事忙,当初因为要在仪真县建牌坊,所以筹款地点选在仪真县,筹款负责人也是由仪真县衙全权负责。
由于当时我刚到任不久,于是就让仪真县丞施良才全权负责此事。
刚刚施良才告诉我,当时何大人让他弄了两本账簿,一本记录的是平民百姓的捐款,另一本记录的则是扬州府各级官员的捐款。
何大人所说的放在扬州府库房的那一本,我猜应该是记录平民百姓捐款的那一本,而我手上的这一本,则是记录扬州府各级官员捐款的那一本。
何大人,你要看看吗?”
叶熙不停地向何洋晃动手中的账簿。
此刻,何洋的终于不再向之前那样淡定。
如果叶熙手中的账簿是假的,那就什么事都没有。
可是如果是真的呢?
何洋心里奇怪,当初施良才明明当着他的面,把那本账簿直接烧成了灰烬。
难道施良才那小子偷偷拓印了一本?
看着叶熙手中不停晃动的账簿,何洋心里越想越慌。
以施良才的那脾性,还真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如果叶熙手上的账簿是真的,那账簿上的银子去向,何洋无论如何也解释不清。
何洋不敢赌。
如果看到账簿是真的,再承认当初还有一笔筹款,谁会信他的说辞。
朱元璋最痛恨贪污的官员了,大明朝才建立三十年,已经不知有多少官员,因此而死在断头台上了。
何况,现在皇太孙殿下还在看着他,何洋可不想步那些人的后尘。
所以,何洋决定,不想冒这险,最多就肉痛一点。
于是,何洋张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了一下脑门,然后笑着说道:“你看我真是年纪越大,记性越不好了,多亏叶知县提醒,确实有两个账簿,另一个账簿上有记录,总共筹集到三千两。”
说到这,何洋赶紧向朱允炆先行了一个跪拜之礼,然后解释道:“殿下放心,筹建贞烈牌坊的三千两银子,都还放在扬州府的库房里,我一文钱也没动过。”
朱允炆看着何洋一脸真诚地模样,还真信了他的话,说道:“爱卿可能确实忘了这事,只要银子还在,就没什么,起来说话吧。”
何洋年纪也大了,一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