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向何处访神仙,望穿流云无彼岸。兴尽愁长此山中,空守日月与青天。唉……闲得蛋疼闲如我,上苍不渡鬼绕行。且将烈心付人间,尚无杯酒寄忧思。”
米迹背靠一棵孤零零的老槐树,没精打采地坐在树荫中,仰望漫天行云。
老槐树下还有一石桌三个石凳,往西二十步的厨房徒有四壁,南北对立的两间卧房,北房再往北拐约莫十步是茅厕,这方小院位于山腰断崖边,自此而上白雪皑皑,往下万木林立。
正是七月中旬,恰逢三伏酷暑,又值晌午时分,日光所向山川湖海若焚若煮,而米迹所在这诡异的高山,山腰往上层层积雪不为所动,如裙摆拖至山脚的丛林更是清风拂面。
此山名不周,存在于神话中的不周山,这里是神魔的时代。
“哟,挺会发牢骚的,要给你颁个奖吗?”音调沧桑带有几分戏谑,白发驳杂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枯瘦的右手拎着壶小酒,不知何时落座于一石凳上。
米老头?!米迹闻言一惊,循声看到不修边幅的邋遢老者,心头火气蹭蹭蹭就上来了,“还活着呢?敢情我以为过去六七个月,你坟头草都搬进几窝鸟了。”
米老头神色一滞,旋即自顾自拎起酒壶喝了口酒,拍拍自个儿油污的衣袖,颇有两分老成持重地说道,“你小子,半年不见也没点长进。”
“呵,回来就教训我,老头你长进真不小。”米迹被撇在山上熬了半年,心中有气忿忿不平,猛然起身走上前去。
米老头见来者不善,当即左手一抬,凭空变出来一小坛酒,果断拋给了米迹,而后讪讪然笑着说道,“难得老头回来了,咱爷俩不说别的先喝个痛快。”
米迹枯坐山头半年,也就是前些天不愁吃喝,之后可就是一天饿三顿,前胸贴着后背过日子,勉强吊住条性命了,此刻下意识就抬手接住了酒坛。
“诶,这酒……”米迹看着手上黄泥黄纸密封的黄褐色小酒坛,岁月酿出悠长浓醇的气息,闻之仿佛一股沸腾的钢铁洪流跨过千年时空涌入胸膛,每根汗毛都在贪婪和欣喜中摇曳,仿佛此刻,所有多余的情绪都被一扫而空。
“世上竟有如此美酒?老头,不会是你下了迷魂药吧?”米迹定了定神,把酒坛放在石桌上。
“好心当做驴肝肺,唉…可怜老头我豁出性命弄来的稀世佳酿。”米老头摇头晃脑唏嘘长叹,语气中表情里莫不透着几分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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寞。
“不是迷魂汤就再来两坛。”米迹深知米老头德性,这老东西若非是担心自己找麻烦,才不舍得拿出这种好酒。
再来两坛?米老头听着眉毛都抖了两下,使劲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你小子知道喝的什么酒吗?要不老头叫你声爷,你给老头再来两坛?”
米迹不以为意地撇撇嘴,揭开酒坛泥,正要埋汰老头两句,可意识瞬间就被江河决堤般的酒香淹没了,捧起酒坛就往嘴里灌,就像巨人抱起整条大江痛饮,宛若金戈铁马纵横远古神魔的战场,又似醉卧美人膝上……酣畅淋漓、慷慨淋漓、痛快淋漓!
米迹不舍地放下酒坛,嘴边余味无穷,久久才回过神,“这是何酒?”
嘿…米老头得意一笑,神情一派傲然,“此乃周王朝千年盛典才得一见的神酿,东胜大地最高御酒!非诸侯不得举樽,万金难求其滋味。”
“吹、继续吹,此酒若当真那般稀珍,岂是老头你能弄到的?”米迹不以为然,上上下下打量起酒坛,坛体平平无奇,只是坛底正中刻着一个走笔雄劲锋芒凌厉的字、姬,周王朝姬王室。
“嘿?老头我吹?”米老头气急反笑,想想自己在周王朝遭了多大的罪,现如今这小子白喝好酒,还看不起自己的能耐,“老头我吹嘘什么?还真就不瞒你小子,当初不带你下山,就是怕你在这事上拖后腿!”
“啧啧啧,就老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