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林间不断地向前行驶着,车轴滚过地面,正午的太阳毒辣辣地炙烤在大地上,唯一的一丝清凉之意都被带走。
张沫沫掀起帘子,她看着窗外无边无际的绿意,再次和瑛儿确认了一遍,“我们还有多久到颜若倾行兵驻扎的地方?”
“日夜不停地连轴转,也还要三日。”
三日,能改变太多事情了。
张沫沫有些放心不下,她回头又问了一下,“那先遣兵有没有送回来消息?”
先遣兵是张沫沫派出去的人,她叫了拜月教的人一同护送着一个小瓷瓶,希望能早一步送到颜若倾身边。
瓷瓶中装得不是别物,正是苏漾腕中的血液。
“先遣兵顺利出发,预计明早就可以到达。”
张沫沫听罢这才稍稍放下心,她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另一辆马车,车中坐着苏漾。这一次,他们二人没有乘坐同一辆马车,按理说,这样太过于招摇,行兵之时算是大忌,只是苏漾身体虚弱,张沫沫最终决定还是给他一辆大一些的马车方便他休息。
一路上就这样走了好久,一直到傍晚才堪堪停下。
前面一个拜月教的探子回来报告,“禀告九公主殿下,这附近接近胡国边境,一直有流寇山匪等人来作怪,公主等定要小心。”
张沫沫点点头,另一边苏漾走下马车,他脸色苍白的厉害,手中又握着另一个瓷瓶,见到张沫沫,便将手中的东西递了上去。
“这是?”
“这是三天的剂量,还是尽早送过去比较好。”苏漾说完一阵轻咳,他手半握成拳,抵在唇畔,脸色惨白得厉害。
张沫沫于心不忍,问道,“你这病了多久了?”
“无碍。”
苏漾回答得很干脆,但是越干脆越让人放不下心来,张沫沫想了想,还是叫上了一旁的小翠,“你去把跟来的大夫叫过来。”
小翠立刻领命离开。
然而苏漾却扯出一抹笑容,“已经看过,一点小事,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张沫沫没再说什么,也没动,看样子就是想要等到大夫过来才罢休。其余人已经坐在驿站中喝茶,瑛儿端着茶点走过来,其中一份递给张沫沫,另一份递给苏漾。
苏漾接过来,刚喝了口茶,正准备吃点糕点,忽然咳嗽起来,他一句整话也说不出,咳得胸襟上都是血。
“来人!”
“大夫!快点叫大夫过来!”
苏漾忽然走过来攥着张沫沫的手,“我没事,公主大可不必担心。”
一旁的小翠这时也急匆匆地赶回来,见到张沫沫时忽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她惊恐地大叫道:“殿下,不好了!刚刚前方看到了一句尸首,不是他人,正是早上我们派出去的先遣兵!”
“什么?!”
张沫沫不敢相信,这时不远处山上的烟雾弥漫,千军万马的马蹄声踩在地面上,轰隆作响。她抬头一看,发现周围迅速被人包围起来。
他们皆穿着皮草做的衣服,骑着高头骏马,手中拿着斧头石器等各种武器,吱吱呀呀地将张沫沫的队伍团团围住。
“这是怎么回事!”
张沫沫惊慌地问道。
苏漾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眼神中闪过一抹阴鸷,“如果我没猜错,这是胡国人。”
胡国素来是墙头草一把好手,与大梁国有交易时就是一副样子,过了就翻脸不认人。
“那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