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宁园中,枯枝在风中颤抖摇晃了几下,枯井旁除了簌簌的风声,其余,什么都没有。
景山宫内。
张沫沫掌心里全是汗,她看着袁华华嘴巴一开一合,说了不少话语,却一个也没听清。这几天,也不知她哪里来了这般多的借口,有事没事就往这景山宫里头跑,让人不得安宁。
不过,今儿五公主怎么没同她一齐前来?
毕竟今日这罪名可是不同凡响,看戏也得挑个精彩点的不是吗。
袁华华丢出了一沓证据,内容没有其他,无外乎是在说张沫沫这府中有贼人,还不是一般的贼人,是通敌叛国的重刑犯!
张沫沫颇感头疼,袁华华花招真多。
她悄悄瞥了一眼苏漾,后者换上了一件干净的长衫,身上大部分的伤口已包扎完毕,除却一张妖孽精致的脸有些苍白,神态有些疲惫。
张沫沫心疼了,只见那袁华华还在滔滔不绝地列举着王府这叛国贼人的证据,于是忍不住出声打断,“皇姐所言极是,对此案可有眉目?”
三公主袁华华嘴角勾起,缓缓露出笑容,仿佛就在等着这一刻。
“妹妹问得好。”她眼神若有似无地往那谪仙般模样的少年身上看过去,一字一句地说道,“这贼人狡猾得很,当然不轻易露出马脚。不过,他想要谋害公主府上的人,必然会留下些踪迹的。”
“比如,他需要与外界的杀手进行沟通。”三公主袁华华说道,“本宫手下刚好拦住了一个小厮,他正巧手里有一封信。开头十分熟悉,阿妍亲启,可内容却是......”
行吧,伪造信。
张沫沫心中已经盖棺定论。
“......由此可见,这信确系是清原派之人所写。”
张沫沫敷衍地跟着点头,却听到一旁的苏漾却低低地咳嗽了一声。他身子还没好,又被袁华华给来搅和一通,怕是病情加重。
想到这里,张沫沫所剩无几的耐心也快耗干。
“即便这贼人未明着伤害公主,但却是与乱党清原派脱不了干系。”三公主眼神落在张沫沫身上,这话绕着圈子,终于说到点子上了。
“九妹,要知道父皇最近对清原派那些乱臣贼子头疼得很,他们各个都巴不得这大梁国灭亡,被抓到都是杀头的死罪。”
“如果九妹知情不报,最终落个‘包庇罪’,怕是也难辞其咎,到时候在牢狱中度过下半生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别怪做皇姐的事先没提醒你。”
袁华华的眼神死死地落在张沫沫身上,“九妹,这封信出自谁人之手,相信你也心里有数。”
是啊,你不就是想说苏漾嘛。
房内雕花木窗大大地敞开着,大梁国昼夜温差大,时不时灌进来冷风,吹得角落里的少年不停地咳嗽着。
他碧绿色的眼珠有些浑浊,视线却炽热且滚烫,在半空中与张沫沫碰了个满怀。
波光流转,漾着一池春色。
张沫沫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个吻,只感觉面颊滚烫,赶忙低下头,继而对袁华华说道,“三皇姐,事关重大,九妹当然愿意全力配合,只是不知这信件能否借九妹一看?”
三公主有些迟疑地看着张沫沫。
“毕竟,九妹看得清楚才好确认,如果当真系贼人藏于府中,九妹平时住的也不安心啊。”张沫沫又补充道。
“那好吧。”
袁华华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张沫沫。
只见那信上当真写着“阿妍亲启”,且字迹清秀,与颜若倾的龙飞凤舞是两个概念。
张沫沫叹了口气,皱着眉头,似是嫌光线太暗,看不清内容,又走到了烛火旁。
下一秒——
当着众人的面,将那信件对着烛火,烧了个干净。
“你!!!!!”
耳边传来袁华华恼羞成怒的尖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