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倾后颈一凉,只觉眼前人给他的威压,比自己父亲还甚,身体本能的反应想要逃,但双脚像是被盯住那般,动弹不得。
他心口哽住,呼吸一窒,颤抖着,情不自禁带起一点哭腔。
“殡仪馆。”
“呵——”
一声冷笑,他皮一紧,差点没绷住哭起来。
“不是……不是不能走水走桥吗?我们都没有啊!官门也没去啊!”
顾灱轻笑的点头。
“嗯,真棒。本就晦气缠身,还敢去殡仪馆。呵,若是嫌命长,就捐了吧。”
见过不要命的,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
曲倾一哆嗦,战战兢兢的抬眸觑了一眼。
顾灱嘴角虽是勾起的,但眸中却没有一丝笑意,漆黑的眼瞳如古井般深不见底。
他呼吸又是一凝,喉头上下滚动,心脏砰砰乱跳,憋了又憋,为了荣栎,还是鼓起勇气小声开口。
“顾小姐,这刀,您收吗?”
顾灱手腕一转,刀在她指尖画了一圈,漠然的点头。
“嗯,稍等。”
说罢,她抬手“啪”的一下将门关了。
曲倾没注意,“啪”的一下被门砸到了鼻子,疼的闷哼一声,捂着鼻子蹲下,哼哼唧唧好一会才缓过劲来。
顾灱换好衣服出来,就见曲倾捂着鼻子,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眉心不由蹙了蹙。
“干什么?”
曲倾后颈一凉,刷的一下放下手,像个被训的小学生那般站直了身子,不住摇头。
顾灱眼底疑惑闪过,轻声嘀咕一句,转身下楼。
“奇奇怪怪的。”
曲倾愣了一秒,急忙追上去。
酒店外,清晨六点多的天,还蒙着一层雾色,空气中带着这点点冷意。
顾灱浅浅打了呵欠,问身侧人。
“车呢?”
曲倾低头,指了指门口的一张黑色的SUV。
两人上车。
曲倾忍了忍,还是没忍住,扭头朝后探头,小心翼翼的问她:“顾小姐,你是怎么看出荣栎会出事的?还有,你知道他是怎么了吗?医生检查的,说他身上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顾灱坐在后排,静静的看着窗外,听言眼眨了眨。
“先说说他的情况吧。那日,你们从酒店离开后,都去了哪里?”
曲倾头歪了歪。
“我们,就直接去了殡仪馆。”
曲倾与荣栎其实是帝都人,但与曲倾那土生土长的帝都人不同,荣栎家,是他父辈才迁到帝都的。
荣栎这次回来,是一个血缘比
较近的祖爷爷去世,回来奔丧的。
他们是十日前到的深城。
曲倾纯粹是跟着来玩的。
遇到顾灱那日,正好是老人出殡,举行遗体告别仪式,然后送上山的。
他们从酒店出来后,荣栎虽然嘴上说顾灱就是个神经病,但心里还是将她的话记下了。
从酒店到殡仪馆,走平时的话,会过一座桥。
荣栎看了导航后,让司机绕过了那座桥。路上耽误了一点时间,到殡仪馆的时候,仪式都已经开始了。
他们二人悄悄进去,在角落站住。
一开始还是正常的,但过了大概一刻钟后,荣栎不知为何,突然开始抽搐,一把抓住了曲倾的手。
曲倾也被吓住了,压着快出口的尖叫,急忙将人给扶出了灵堂。
那地方也没个医生,曲倾顾不上别的,当机立断将他送去医院。
可车还没有开出殡仪馆,他就抽搐的晕了过去。
看起来就像是突发疾病那般。
但,曲倾了解荣栎的身体,病,不可能。
而且……
“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在他停下抽搐的瞬间,我似乎感觉他的心跳也停了!”
曲倾说到这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