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深是被消毒水味熏醒的。
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恍惚了好一阵，才想起昏迷前发现的事情。
病房里不见任何人的踪影，他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来。
头顶的输液瓶上写着“止痛剂”三个字，可他还是觉得浑身疼痛，尤其是头，重重的挨了两棒，不仅肿了一个大包，还让他思绪难以集中，一团乱麻。
他捂着头缓神。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隙，白肃和辅导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见他醒来，两人激动的向他靠近。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辅导员递给沈念深一瓶水，眼神如同扫描仪一般，上下打量着他。
沈念深接过水，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没事，都是小伤，养几天就好了。”
“还小伤呢？你知不知道我带人来时看到你浑身是血，差点被吓死了。”
“真的，我再来晚一分钟，你都得交代在那，还说什么能坚持十分钟，逞什么能。”
白肃一想到刚刚的场景就觉得不寒而栗。
也就他能信沈念深的鬼话了。
“那些人怎么样了？”沈念沈不想让白肃自责，张嘴换了话题。
白肃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昨晚当场抓住四个，跑
了两个，钥匙扣上有一个人的名字，根据这个，全部抓回来了。”
“这件事情学校很重视，连夜给了他们处分，带头的留校察看。”
“他们是校篮球队的，看不惯你一天到晚拽天拽地的样子，所以想给你点教训。”
“沈念深，赶紧把你那臭脾气改了，再不改，我真怕哪天和你走在路上被人不明不白的捅死。”
以前的沈念深，冷是冷了点，但还不至于到处拉仇恨成这样。
要不是打不过他，白肃真想给他两巴掌，让他好好反思反思自己行为。
“沈同学，这件事情需要通知你的监护人，你看什么时候方便，让她来一趟学校。”
辅导员咳嗽一声，示意白肃安静后，扶了扶黑框眼镜，严肃开口。
沈念深想也没想，冷声拒绝，“她没时间。”
“没时间也得来，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危还要重要？她来了我们才好和对方的父母商量赔偿的事情。”
“而且你最近的状态不对，我想和她谈谈。”
辅导员态度强硬。
沈念深不想和她产生争执，只能点头同意。
等辅导员和白肃离开，他摸出手机，点进了置顶的聊天框。
“能来一趟学校吗？”
打下这几
个字，又觉得不妥，他删除后，犹犹豫豫的拨通了苏芃芃的电话。
电话响到自动挂断都无人接听，他不死心，又打了一次。
他的心情随着电话铃声此起彼伏，直到接通，他才松了一口气。
“姐……”他嗓音沙哑，许久不见生出的距离感让他手紧张得握紧被子。
“沈念深？”
电话那头传出来的是杨书言的声音，确定是苏芃芃的手机号，沈念深的脸立刻暗了下去。
“我姐呢？”他的声音如同修罗场里的厉鬼，阴沉、狠厉得吓人。
“你姐还在休息，昨晚她有点累。”
杨书言的话令人浮想联翩。
沈念深直接握碎了手机屏幕，他深呼吸许久，才压下要把杨书言碎尸万段的冲动。
偏偏杨书言还觉得不够，故意火上浇油，“你找芃芃是有急事吗？要不然我把她叫醒。”
“不用了。”
沈念深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用了他莫大的力气，他靠着最后一丝理智挂断电话。
揪心的疼痛让他呼吸困难，盯着苏芃芃的电话号码看了许久，他疲惫的闭上眼睛。
……
公司。
杨书言挂断电话，随手将苏芃芃的手机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