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讨厌，但药方不讨厌，秦临川没有在拿话刺他，只一把扯过药方，语气依旧冰冷得能让整间屋子都充满寒气。
“出去记得带上门。”
依依不舍且担忧的看一眼沈妍，叶子源手捂着随身的布袋离去。
屋内只有秦临川和沈妍二人，秦临川再也克制不住心里的悲伤，早已爬上红血丝的眸中冒出一汪汪的晶莹。
纵使衣襟被泪水浸湿，他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似乎是怕会吵到沈妍，让沈妍更难受。
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沈妍，看着沈妍每一次蹙眉，每一次眉头放缓，每一次抿唇……
一次次的痛苦，他仿佛能感同身受，一颗心不知被扎了多少次。
仅仅一宿，青黑的胡茬就从他脸上冒出不少，嘴唇因长时间没有喝水显得苍白，偏偏他的眸中全是红血丝，让他显得异常可怖。
若半夏此时闯进房中，定会觉得自家主子宛如地府那执掌生杀的铁面阎罗。
不知过去多久，房中忽然响起一阵激烈的咳嗽声。
秦临川下意识的捂住唇，想要制止咳嗽，可那咳嗽仿佛洪水一般往外涌，怎么都止不住。他连忙倒水
喝，却发现手上绽开片片殷红……
闻着手上传来类似铁锈味的血腥气，他猛地笑出声，要是阿妍真的醒不过来，那他咳血而亡也是能去陪她的吧。
正如是想着，一道虚弱却夹杂着浓烈愤怒的声音传入他耳中。
“秦临川，你……你是怎么回事？”
怔愣一瞬，反应过来是沈妍的声音，秦临川立刻快步回到床前，紧紧抓着沈妍愤怒的指着他的手，轻轻蹭着。
“阿妍，谁让你如此傻的？你试药的时候，可有想过我？可有想过我们曾经说过的未来？”
“我……”
接连被质问，胸口还有些闷痛的沈妍也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怎会没想过秦临川？
当然是想过的。
只是她觉得，解药若是成功，她自然会好起来。若是不成，她也能亲身感受到解药的异常，往后改进的时候也会更有依据些。
至于死，她也是想过的。但老天爷都眷顾了她那么多次，这一次应该还会眷顾她的。
抬眸瞧见秦临川眸中的红血丝，和眼眶内盛满的晶莹，鼻尖又传来难闻的血腥气。
沈妍忽然觉得她错了。
知道这时候就算道歉也没用，她用力抬手想要环住秦临川的博脖颈，奈何身体太虚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