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流年思索了片刻,手机铃快响完的时候,才接了起来。
“任流年,秦濬去了哪里?”
严厉冷酷的声音。
还是倪兰好。
任流年据实以答:“亿联在催动工,濬少去现场的路上,秦太太,您找濬少是有要紧的事吗?”
“我不着他,我找你。”
任流年丝毫不觉得意外。
“有什么事您说。”
“任流年,是你撺掇秦濬收拾李梦雅的吧?”倪兰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
任流年被气笑了。她偏头看了一眼副驾上的秦濬。
秦濬正手支腮,也看着她,眉眼清然。
任流年语
气温和:“不是。”
倪兰好声音尖锐:“你不要狡辩了!你弟弟被撞伤,所以你怀恨在心是不是?小小年纪就这样心胸狭窄,你也配做秦濬的未婚妻?!”
任流年:“……”
她咬了一下唇角,继续保持温和的语气:“秦太太,第一,我不是圣母,我弟弟受那么重的伤,我不可能不恨;第二,和我恨不恨没关系,李梦雅是触犯了国家法律,收拾李梦雅的,是法律,不是我。”
秦濬伸手勾走了任流年的耳机,挂在了耳朵上,凉声:“妈,你儿子但凡草包一点,现在已经被
李梦雅陷害进监狱了,你要是觉得这都没问题,那你大可出手捞她,但只请你别再来烦我和年年。”
倪兰好缓和了语气:“你现在不是没有进去吗?秦濬,何必闹得这么僵呢?得罪了你爸爸,对你能有什么好?”
“我对你们的财产没兴趣。就这样吧。”
秦濬挂掉了手机,把耳机扯了下来,扔到了一旁。
任流年瞥了他一眼。
看不出喜怒。
但他身上的气场明显有波动。
前面红灯,任流年探过半截身子,打开置物箱,从里面摸出了一块巧克力,递给秦濬,“非洲带回
来的,很好吃。”
巧克力是用锡箔纸包着的,没有牌子,形状也不好看,是个不太圆的丸子。
看秦濬没有吃,任流年笑道:“怎么,嫌丑?我自己做的。”
秦濬笑,“怪不得这么丑。”
“不吃还给我!”
任流年绷起小脸儿,作势要抢,秦濬手快地举了起来,“绿灯了。”
后面的车鸣笛催促。
任流年踩油门,表情愤愤:“后悔给你吃了!白眼狼!”
鼓着腮帮子的样子像个人类幼崽。
秦濬脑子里浮出那晚浴血归来的任流年。
和眼前的任流年判若两人。
秦濬
慢吞吞剥开了锡箔纸,瞧着跟个蛋似的巧克力,扔进了嘴里。
微苦,余味香。
*
车开出五公里之后,秦濬发觉车子不是往南城去。
他挑了挑眉峰,没有出声。
车子最后在看守所门口停了下来。
任流年沉着脸,眉眼低垂,望着看守所的铁门。
秦濬沉默了一瞬,忽然,毫无征兆地握住了任流年的手。
秦濬的手很凉。任流年不由偏头看秦濬。
空气一下子凝滞。
连呼吸都觉得氧气稀薄。
直到押解李梦雅的车开过来。
两个人看着大门徐徐打开,押解车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