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毁灭,我们也要一起被毁灭……
听着盛瑾画那狂妄得近乎猖獗的言辞,顾安心咬着苍白嘴唇的贝齿,一紧,齿缝瞬间溢出鲜血来,她眼睛不眨地望着坐在病床上,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笑容的男人,只觉呼吸都跟着不顺畅起来。
她比任何人都了解盛瑾画,那言辞虽然猖狂,但是绝对没有夸大其词。
整个世界被盛瑾画划分成两部分:一是他要的;二是他不要的。
前者,强取豪夺;后者,消灭摧毁。
换句话说:在这个世界,没有他盛瑾画办不到的事,只有他想与不想而已。
空气里,浓郁刺鼻的血腥味,愈演愈烈。
淙淙流淌的鲜血,沿着顾安心棱角瘦削的脸颊,一颗颗滚落,染得白色长裙都一片红。
盛瑾画深褐色的瞳孔,射出一道暴戾的血光,像一只完完全全被激怒的猛兽,他勾勾地盯着顾安心,瞄到她清冷的灰暗眸底,似有泪光闪动,不禁将嘴角的弧度越扬越高,很是嘲弄。
装出一副受害者的处处模样给谁看!
搞得像他欺负她一样!
不就是想要他心软,好成全她跟倾辰吗?!
可是……想、都、
别、想!!!
他盛瑾画不是慈善家,更不是善茬!就如同宴时曾经形容的他一样,他连血液都冷得没有任何温度。
更何况,在这段感情里,受伤最严重的那人,是他!
对于高高在上,呼风唤雨的他来说,容不得半点的欺骗与背叛!
盛瑾画锋利的视线强势地逼视着站在病床前的女人,蓦然伸直长腿,缓缓地站起来,原本还算是宽敞的VIP至尊病房,在他189cm的身高比照下,分外显得逼仄,冷然肃杀的眸底,透着浓浓的讥讽:“别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顾安心,你死了这条心,我绝对不会退让半分!”
“盛瑾画,你太自以为是了,我与倾辰结婚,只是我与他两个人之见的私事,你以为你一个外人,能干涉什么?!我希望你可以清醒一点,今天我只是来邀请你参加婚礼,而不是来征求你的同意。”顾安心声音格外冷静,单薄的身影,透着果断与决绝。
然而,平静的外表下,她的心脏却痛得翻天覆地。
人,为什么要长大?!
为什么越长大,那些烦心事,那些阴谋权谋,就越多?!
她多想回到
小时候,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可以一心一意、全心全意,无时无刻、时时刻刻,脑袋装的、心里想的、嘴里念的,只要她乐意,就可以满满的全是那一个人。
她多想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不顾跟他在一起。
可是,她已经没有任何的回头路了,盛瑾威最后的那句警告,依旧会时不时回荡在她耳畔。
她怎么能忍心眼睁睁地看着盛瑾画从万万人之上,一下就跌至最卑微的泥泞里?!
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他受到一点伤害,不愿意他再受一丁点苦。
小时候的一切,哪怕万般美好,可是,她仍然不想那般高傲自负的人,为了生计被人践踏得一无是处。
顾安心永远都忘不了,盛瑾画抱着他母亲,跪在小镇的唯一一家小诊所门前的场景。
只是稍稍想一想,她心口就疼得仿若要滴血。
顾安心垂下眼眸,避开盛瑾画咄咄逼人的视线,生怕泄露自己内心的真实情绪。
然,盛瑾画听了她那番言辞,仿佛是听见世间最好笑的笑话般,倏然低笑出声。
听见声音,顾安心乌黑的瞳孔,猛地一颤,她当即重新抬头看过去。
哪怕一个月的时间,瘦了好大几圈,但是盛瑾画的气场依然强大得让人无法忽视,只是低笑一声而已,却足够她闻之胆颤。
顾安心极力控制住内心涌动的惶恐不安,维持着脸上寡淡平静。不想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