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万里的午后,从城郊走下堤岸沿渠水漫步前行,一路的树荫枝叶彼此相连垂下光斑,夏日热稠的窒息随风吹散,此时再与朋友说笑些可有可无的废话,多年后闭目回想,可叹人间清欢不过如此。
突然,冒出了一个也说不好是疯还是癫的暴躁老头,服道化都不过关地装成警察,指着你的鼻子就一顿臭骂,抽烟还似挑衅般故意往你脸上吐,声音又大又吵,刺耳地让你想给他一嘴巴子,你能忍耐住不抽这一耳光吗?
凉芜的手已经扬起,但一页文书及时拦在眼前,盖着太微垣方方的印章,证明老头确实曾被赋予过管辖社区治安之权,民不与官争,扬起的手转而捋了捋头发。
“伯伯,我们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况且就只在下边走了一小会,您不是真准备再骂个把小时吧?当然,我们不是不想接受您的教育,主要是怕您老累坏了嗓子……”有文书更好,水凄寒对处理这些事的经验已再熟练不过,边说着话就边把两指伸进了钱夹,取自凉芜兜里的钱夹。
“打住!当我老头是什么人?”老头义正言辞地摆摆手,垂下烟袋侧立,让开了桥上被挡住的人行道。
“诶呀,您误会了,我们是做生意的,这不刚要递名片给您吗?”错身间,水凄寒就已将两张最管用的名片塞进老头手里。
前路视野开阔,最多再走五六百米就能淌进沽河水,这你看看,多省力气多省时间,水凄寒轻笑着挑起眉,示意还站在原地的凉芜可以走了。
“等等,”未待眼神传到,老头横举的手臂已挡在凉芜身前,板起脸再次发难,“名片是递了,那行贿的罚款呢?”
“哈哈,我劝伯伯还是见好就收了吧,咱也不瞒您,我姓水,您知道燕云水氏……”
“用你插嘴!我就是知道才来找上你们。”
水凄寒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虽早不是净朝那年月了,但水家也不至于不被敬畏反被针对啊,这治安伯伯是有什么背景说话竟敢这么横?再者,烟中传出的声音怎么变了,虽仍显沙哑,但绝不会出自老年人。
“把话说清楚,你到底为何故意刁难?”凉芜俯身前探,眼前则又是一口烟雾呼出,笼住了不清的面目。
“东张西望地乱逛,一看便不是什么正经人,没准就刚在探风要到哪作案,我这公仆不问明白怎么行。”
“什么探风,我们今天可有很要紧的日程,人命关天!没时间再拖延了好吗?”水凄寒指着腕间并不存在的手表,大声插嘴。
“那你倒说说目的地是哪啊?”
“是……”是哪啊?水凄寒也想知道。避开烟中含威的双目,獬豸被缓缓抽出。
“如果是这样,那请放心,我们绝不会去做不法之事。”凉芜说罢转向水凄寒,指着钱夹动动关节,“挑一张,把我们的名片再找出给他看看。”
“好啊。”水凄寒点头会意,侧过身用另一只手打开钱夹。凉芜虽未挑眉,但此獠的古怪实已溢于言表,就好似完全不在意他人会怀疑一般。
“久未出门,竟一时迷了路,不知能否向你打听个地方?”注视着眼前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凉芜开口问道。
“当然,守法的公民有事相求,我又怎能不帮。”端起烟袋侧首拨弄着烟丝,迎上凉芜的目光不慌不急。
“这沽河两岸,可有没有哪处地下被私建了渡口?”
“地下渡口?真没听说过,那走的得是什么船啊?”
“不是船,乃水鬼往来之处。”
“真想不到,原来水鬼也能运货。”
“水下无人,自然是敢运水上不敢运的,方便得很。”
“这些可不是守法公民该懂的。”
“奈何贼人太多,若不懂此间之道,怕是过个桥就给人害死了。”
“哈哈,有趣,听你说得我也想见识一下那地下渡口喽,”烟袋探出桥栏,遥指向左岸仓库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