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本就不需什么确凿罪状。”凉芜抬手指向渠水下游,轻描淡写道,“先去捉只水鬼过问情况,没证据的话,就由我来造些证据,再教你辞令。”
“衙门口朝哪开我还是明白的,”自幼耳濡目染,水凄寒要是愿意的话当然也能很上道,“不过确实预先得练练,打小撒谎我就容易紧张。”
半分钟后,事出反常的情况即呈现眼前——没有鬼。幽暗的桥底任水凄寒阴眼似火炬般上下左右寻觅,也没有寻见一只鬼,“夏日晴天,水鬼最喜欢待在桥下,怎么可能半只都没有?类似的地方,我以前最少都能看到凑桌麻将的。”
“有鬼的气息,却不见鬼。”凉芜悬指水面,咒文锁链般探入渠下,掠过从无光射进之处,“据残留痕迹,这里此前应有众多邪祟,是已被刻意清扫过。”
“杀光了,还是赶走了?”
“都不难做到。”
明月渠斜入沽河,未流经什么能上旅游攻略的景点,生态环境也不适宜百姓日常戏水,由此偏僻区域的流段更是早被遗忘,久无人踏足。二人向前走着,岸边的树越来越高,四下的景越来越静,静得只能听见水流与呼吸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河堤上错杂的木丛间已
(本章未完,请翻页)
再没通行的石梯。水凄忽然意识到,他和凉芜别说鬼,连路人都还没遇到过一个。
“在外面没法走下河堤,在里面只能沿渠出入,桥仅连接两岸,树还会把俯视的角度遮住,此处莫非是刻意被隔离的?”
“水渠石壁皆篆有符箓,以使其永不干涸,炁卦扭转阴阳处,自然差错颠倒也就多,这都是为了少出命案。”
想来虽有些本末倒置,但这少有人涉足的地方水却是清得很。除了锈铁栏杆前,拦住的塑料袋又拦下漂浮的垃圾,积了层类似油脂的胶膏,被黏死的烂鱼身上站满了苍蝇。并非水凄寒想看得这么仔细,委实是半缕残魂都没有,所有角落缝隙这一路都找遍了,日游夜游交班的城隍庙都没这干净。但对于事鬼神者,也越是这样越不能纰漏细节,百密一疏紧接着的就是漏洞百出,转而倒地丧命。
“鬼。”为集中注意力,水凄寒在脑中反复写着这个字,却愈写愈是陌生,陌生得就好像从未认识过。接触了那么多鬼,自己竟是完全不了解它们,仅因父母的告诫?不,骨子里的怯懦怕才是主要缘故。“倒不是我忘了水鬼什么相貌,只是突发好奇——为什么鬼和鬼会长得不一样呢?”
“死因。”走在前方的凉芜放慢脚步,等水凄寒赶上,“三魂生灵智,七魄动尸骸,魂魄离体人即死去,阴魂合而为鬼,阳魄兀自消散。病亡老死之类魂已羸弱,只会混沌着等待阴差到来;暴毙横祸之类魂犹如生,见到勾魂使者必隐藏逃窜。”
“由此躲过九幽,即成了人间的邪祟?”
“就算避开,也多不得长远。街路上为一二执念奔走的游魂,往往短时间内即失道自入黄泉。”
“失道?”
“鬼为阴气所成,入地府恰得其所,在尘世便不易了,久被阳气所侵就会损伤灵识。此时被阴曹引去则已,若还整日徘徊死地,任由怨恨剥蚀,即终化作恶鬼。”
“我记得,眼中已没有一丝神智。”水凄寒回忆初次遇到的恶鬼仍觉后颈发凉,它空洞的瞳孔就似无底深渊。
“枉死则又细分,金锋、木梁、水溺、火焚、土埋等等,不同死因所可取用的不同阴气,会对阴魂造成全然更改,使它们越来越能顺应处境,直到再难变化。”
“淹死鬼也就只能越长越像鱼,吊死鬼也就只能永远伸舌头,”还有什么来着?水凄寒过去实在见过太多奇形怪状的邪祟,一时间竟有些想不起哪个最好玩,能让凉芜讲讲是怎么变成那样的。以前还真没注意,阴魂更改……
“说来,你可曾知晓阴魂尽黑的鬼?满河灯火前,也不沾染半分杂色的黑。”水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