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伊凛先是猛地一愣,然后瞳孔一缩,站起来,身形暴退,将身后的屏风撞成碎片。
……
……
七月七。
阴绵细雨,如孤怨女子,哀泣不止。
驻东王疯狗军,在经历了日间的三方试探后,竟趁夜深,向镇南王军队发起强袭。
在他看来,夏小蛮如今在大乾军一方,隐隐有了“大乾第一女将”的架势,但大乾长公主,再如何善战,也威胁不到驻东王争夺那人皇宝座。
将,终归是将,难以成君。
真正的明君,是能坐拥千军万马、聚拢能人悍将、于帐中谈笑风生、笑看云起云落,这样才有帝王的逼格。
像夏小蛮这般,身为金丹修士,不知廉耻,亲自冲杀在前,不足为惧。
再能冲杀又如何,还不是一位将领?
驻东王只需将镇南王灭了,再杀了投靠镇南王的当朝皇帝夏基盛。完成了“弑帝壮举”的驻东王,便是最合格的“反贼”。
驻东王的格局,随着大皇子的死,反倒扩大了一倍有余。
他不再纠结于如何“名正言顺”地让大乾国主易主,他如今所做的,就是要彻底推翻大乾,创建一个全新的王朝。
——大东王朝!
这将是东胜神洲历史记载上,第十一个和平鼎盛的王朝!
平原上,月芒如洗。
擦净的战甲,熠熠生辉。
驻东王大军,连绵成野,反射的光辉如一条星辰长河。
“杀!”
“杀!”
“杀!”
……
对面。
镇南王军,
军营帐中。
镇南王夏星尘,却没有入睡。
他与泥菩萨二人,独处帐中。
两人共饮,畅谈未来。
“来了。”
桌上,茶香袅袅,镇南王早料到驻东王这条疯狗憋不住,当晚来袭,所以没睡。
“驻东王不足为惧。”
镇南王道。
“王爷担心的,仍是那林一?”
泥菩萨笑眯眯地反问一句。
“呵呵。”
镇南王笑而不语,轻啖香茗,看似成足在胸。
“也是,”泥菩萨轻抿一口:“如今天下间,大皇子、二皇子已死,夏基盛羸弱难扶,难成大器。如今驻东王自行作死,掀起反贼大旗,而南王爷只需平定这场‘叛乱’,再找个理由让夏基盛驾崩,那么,这天下,唾手可得。”
“就怕林一也成了疯狗,像驻东王这般,乱咬人。”镇南王道。
“可惜了林一这天赋奇才,年纪轻轻有此修为,堪称天赐。只可惜林一如今锋芒太盛,杀孽缠身,又身怀重宝,哪怕他乖乖交出女帝遗宝,也难辞其咎。就怕林一明知自己必死,无论如何也想办法,拉王爷下水,一同共赴黄泉,双……双去世。”
泥菩萨平日里溜嘴惯了,差点把“双宿双飞”说出口。
“本王现在,倒是盼着林一前来刺杀。”
镇南王两眼中,迸发出熠熠精芒,在他说出这句话的同时,他徐徐取出一个空杯,斟满一杯香茗,向身旁一推:“老先生请用茶。”
泥菩萨:“?”
他刚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除了他们二人外,便再无其他人的帐中,忽然响起了第三人的声音。
“南王爷倒是客气。”
一只枯老的手,伴随着乐呵的笑声,从泥菩萨身后伸出,端起茶杯。
唰。
泥菩萨在刹那间,便流了一额的冷汗,头皮发麻,让他整个人如浸泡在冰水之中,自尾椎骨冻到天灵盖。
是谁?
是谁能无声无息,来到军帐中?
听镇南王的口气,并不是那天启刺客林一。
而是另有其人。
那人一直在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