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李泽问道。
房知勇不无慌乱地回道:“此等事情,非我等可妄断,臣下不知。”
“房叔,我明白了明白了,又没逼着你问,慌啥欧。”
说到此处,房知勇表情严肃对李泽回道:“世子殿下,鹿京城不比锦都和汉中,谨言慎行,总归是好的。”
“不听不听,小爷只是从一个地方,混到另外一个地方而已。哪管什么云雨滔天。”
看着言谈举止无不随意的自家世子殿下,房知勇想到了蜀王李建德临行前对自己的嘱托“世子多顽劣,须当束缚之”。这话确实是实话,可这世子殿下,真不一定是自己能束缚的了的。
回到驿宫,也就入夜了,这驿宫,乃是为外藩入京临时居住而修建的,按照郡王府的规制修建了四座,临山,临川,临日,临月四府,而李泽入住的则是位于鹿京城东城的临日府。根据礼部牵引使回到府中,整顿休息,而那房知勇,则就住在李泽居住的清辉殿旁的侧屋。
第二天,叫醒李泽的不是外头的蝉鸣,而是街外传来的锣鼓声声,夹杂着人声,李泽问左右服侍外面怎么回事,左右婢女默不作声,李泽整理着装,跨步殿外,此时房知勇正在府中间站着,仿佛也是听着外面的声音。
此时,李泽也听到了外面的人声都在说些什么“妄为人臣”“不知礼节”“巴蜀蛮夷”“割据叛贼”。
又是那些御史言官,估计是那阁老回家后不服气,纠结着部众下朝后一同来此喝骂。
此时李泽已经非常不开心了,心想着“老匹夫,欺我太甚。”想要拔过房知勇的佩刀冲出去吓唬他们。
房知勇连忙劝阻,夺下佩刀,连喊世子不可。
李泽怒喝到:“难道让这些言官指着鼻子骂我李泽三代祖宗不成?”
“等等,祖宗,房叔,临行前我父王是不是让我们带了一幅我爷爷的画像,让我送到鹿京城的太庙的。”
房知勇回道:“是,那还在一众行李中妥善保存着。”
“拿出来,挂在这个府中中道楼亭上,看他们还敢不敢骂了。”
“世子殿下,这会不会有点不妥。”
李泽催促道:“让去就去,出了事,我担责。”
门外一众御史言官,昨夜就得到消息,今日散朝,便有许多聚作一团,来这临日府前敲锣打鼓,喝骂这在殿前让阁老难堪的蛮夷藩臣,好不快活。说来这众人也是可笑,从宫门外来此四五里,众人清贫无轿辇,走过来,只为骂这没见过面的世子殿下。
而当众人看到府中间亭楼上升起的画像时,气氛陷入了一片死寂,那上面分明画的先帝,众言官虽是“秦徐之祸”后才步入仕途,可关于先帝,还是知道的,并且,众人对着府中骂李泽,可先帝画像又是在这亭楼上。
再骂,就有“詈骂君父”的嫌疑了,保不准有心之人拿此开整自己。
在画像升起后,众言官纷纷回家,也不敢骂,也不敢敲锣打鼓了。
这街上,竟一时间如此清净。
听得门外如此情景,李泽也终于松下一口气对着房知勇说:“画像挂满今天一天,明天再取下来。”如此一来,大抵这些讨人厌的,该不会来了。
说完李泽就回屋中睡觉了。
“大梦谁先觉,今人我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