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面上憨憨无害的笑容瞬间消失,紧盯前方,一手拉住缰绳,言辞镇定,不忘提醒宴清黎:“姑娘,你先进去吧,外面有咱们在,定护你周全。”
宴清黎并不害怕,但还是打算听她的话,回到马车中。
只是她要动作的时候,看清了前方路上的人。
不止一个,都骑着高马,穿着宴府的衣服。
尤其位于前排中间的那人——
宴清源。
“姑娘?”
注意到她的动作止住,元宝提醒了一声。
“那是我大哥。”宴清黎重新坐回去,心中隐约有些不好的预感,“只是不知他是来送我,还是来拦我。”
元宝看看距离渐近的对面一群人,看看神色凝重的宴清黎,爽朗出声,仿佛这话不止说给宴清黎听,还说给对面的人听。
“姑娘,咱们镖局是拿银子办事的,谁给银子咱就为谁办事。
既应了您送您回家,不管是谁阻拦,咱们都不怕,也一定给您送到地儿!”
她说完的时候,马车正巧停下来,镖师们手中大刀出鞘,气势凶悍,跟路匪似的。
宴清源面上毫无惧意,单手牵着缰绳,目光落在宴清黎身上,“母亲知道你要离开,让我带你回去。”
宴清黎并未第一时间回应,她打量着他们的衣裳和面容。
他们不像是匆忙间追出来,更像是早有准备,胸有成竹。
“大哥,莫不是……你们早就在这里等我了?”她不太确定。
“是。”宴清源承认。
宴清黎一时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想笑却笑不出来。
知道她要回西郊,什么都不说,任由她出府,却在她出府后来这一出?
“是大哥提的这个法子,还是母亲?”
她们就笃定她一定能出了府门,又一定能被他们拦在这里吗?
宴清源注意着她的情绪变化,微不可察地轻叹一声,“是父亲。
父亲说,若是不让你跑这一趟,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蓦然听到父亲二字,宴清黎有种不真实的荒谬感,“父亲怎会知道?!”
他平日极忙,她回府的这几日,一次都没见过。
想着她又放松下来,“你在吓唬我吧,只是回西郊去找祖母,又不是做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父亲怎会在意。”
宴清源盯着她,“父亲很关心你,时常会问起你的情况。会阻拦你,亦是担心你在路上出事。”
就像她从西郊回京城时,若非运气好遇上锦衣卫清剿,那锦衣卫又恰好还有些良心,她现在指不定是什么情况。
父亲和母亲都极为后怕。
他有时也会想,若他去接她就好了。
宴清黎不信他,话都会说,却从未见到他们真的做什么。
“若我坚持去西郊呢,大哥你方才应是听到了,他们答应了送我回西郊,就一定会送到。”
元宝找准时机附和,挑衅般拱手说道:“多谢姑娘信任,咱们定不负。”
随后“唰唰唰”几声,镖师们手中的大门拔出,刀尖直指宴清源。
他们漫不经心地,根本不把宴清源放在心上。
宴清黎心中其实还有些犹豫,无论是与宴清源,还是母亲、父亲,他们都并非敌对,但很多时候,不知不觉间演变成言语或实际的拔刀相对。
她挺不擅长的。
“大哥,要不咱们都各退……”
正说着缓和的话,便见宴清源从怀中拿出一块牌子,正面朝向她。
那上面写着工部尚书之令。
是父亲的令牌。
意识到这一点,宴清黎的声音戛然。
宴清源,“这是宴华容大人的意思。”
他的视线扫向镖局中的众人。
不是父亲对女儿的要求,而是尚书大人的命令。
一时之间,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