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不明白。
在皇城山,两人互不知晓对方身份,也许他识得她,但于她而言,与这人是初见。
她感激他相救,仅限于此。
两人还未熟稔到直称对方的名,甚至是字。
她抬眼看过去,正对上霍缙的眼眸,他好像一直看着她。
现下他挑眉,眼底含着朦胧氤氲的笑。
虽未说话,宴清黎却仿佛听到他问,看他作甚。
她下意识回答,“霍大人,之前的事情,谢谢您相救。”
“霍大人?”霍缙比较在意这个,“方才我说的话,你是一点儿没有听进去。”
他说的话是他的要求,宴清黎心中自有自己的一杆秤,她继续说道:“您是清黎的救命恩人,此为敬重。”
“是么。”霍缙嗤笑,视线斜扫过来,“你的表情却是在说,这人莫不是有什么企图,不然为何待我如此亲近。”
宴清黎心下一咯噔,抬手想要摸下自己的脸,看是否真的如他所说。
然而抬起后她反应过来,真的这般做,不就证明自己所想确实如他所言。
她硬是将手移落到了点玉脑袋上,“霍大人说笑了。”
霍缙笑出声来,毫不掩饰其中的愉悦,“嗯,确如宴姑娘所言,玩笑而已,当不得真。”
他这样反应倒让宴清黎更加不明白他了。
两人走在路上,格外惹眼。
不是她们的外形装扮有多华丽,单就霍缙这张脸,没人敢靠近。
几乎每一个远远看到他的人,都会立刻转身,假装自己没看到他,心中祈祷他不要看到自己。
待人走过去后,劫后余生的几人聚在一起,交流刚才经历的惊吓一刻。
“咱们大公子何时与那位交好了,看到他,还以为自己要被抓去诏狱了。”
“从未听说过,反倒是几年前,那位把大公子的同窗好友抓去了诏狱,大公子与人打过一架。”
“那事我知道,老爷为此请了家法,大公子几天不能下床。”
“莫不是只有我注意到那位身边有位窈窕女子,气质清雅……我说的不对吗,为何这般看我?”
“你个傻子,那是咱们六小姐!”
“六小姐很可怜的,前日回府,一晚上高热不退,这才休息了一天就帮忙招呼客人,还是如此凶残的客人,希望不要出事才好啊。”
“可我看六小姐脸上好像并未有难色。”
另外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无视他。
“你们可知六小姐为何常年不回府,偏偏这两日回来了?”
“我听厨房的烧火丫头听夫人院中洒扫丫头的相好的妹妹说,夫人要把六小姐嫁出去。”
……
“阿嚏!”
宴清黎从袖中拿出手帕,捏捏鼻子。
心中暗道,幸好嬷嬷没有在身边,不然晚上回去,又得喝苦药。
“身体还未好么?”霍缙往她身边靠近些,微微俯身看过来,墨黑的瞳孔散发着幽光,“如此体弱,以后可要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宴清黎的心神一瞬间被吸引,她很快回神敛眸,“多谢霍大人关心,我已经大好,方才许是有人在想我。”
霍缙唇角勾起,歪了下脑袋,“宴清黎,你就是一只刺猬。”
宴清黎不解看过去,清亮的眼眸中满是不赞同,他从哪儿得出的这个结论。
“可是不巧,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没人比我更擅长撬开硬壳。”霍缙抬手弹向她的眉心。
宴清黎身体后缩,紧张地闭起一只眼睛。
然而,并不疼,轻轻一下。
若非看着他的手靠近,她很难相信这是出自凶名在外的锦衣卫指挥使之手。
宴清黎抿唇,不想猜来猜去,直接说道,“小女愚钝,不知霍大人行事有何目的,亦不愿深究。大哥成亲之后,小女会去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