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人，宴夫人怔住片刻。
而后手指按着太阳穴，“行了，先这样吧，需要做的事情都已同你们说清楚，若是明日出了什么岔子，可不要怪我不留情面！”
众人应是，往屋外退去。
不消片刻，只剩下三人。
宴夫人看看宴清黎，看看宴清源，拿起手边的一盏茶轻啜两口润嗓子，“你们二人怎一起过来了？”
宴清黎沉默，眼睛望着裙摆，并不打算应声。
宴清源，“路上恰巧遇到，清黎说要来给您请安，便一同过来了。”
“请什么安。”宴夫人轻笑，“我还缺她这一个请安么。不过，若是身体大好了，正好来帮忙。”
“明日大婚，需要注意的事情极多，我虽已将事情安排下去，但这心里总是不能完全放心。”
“对了，清源，你的婚服前些日子让人拿去修改了，后来可曾再次试穿了？”
宴清源看了眼安静的宴清黎，“还未，儿子现在就回去试试。”
宴清黎心下微动，他要走？
宴夫人颔首，“快去吧，若是不合适，让绣娘赶紧改。”
宴清源离开了。
那她是否也可以离开。
宴清黎抬眼看向眼前的人，正对上她打量的目光。
视线乍一碰到，她迅速移开了，还咳了一声。
宴清黎不明所以，直接问道，“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宴夫人一手按着账本，闻声眼睛望过来，透着惊讶，里面的温和渐渐褪去，“呵，做什么？不如先说说你会什么吧。”
“什么都会一点，琴棋书画，女工，算账……”宴清黎一板一眼回答。
“行了。”宴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会一点儿就相当于什么都不会，真把事情交于你去做，指不定弄砸了。”
宴清黎沉默，不想辩解。
她借着裙摆的遮挡，悄悄活动脚腕。
有些累了，不知道还要站多久。
“回去吧，你大哥的婚事不需你操心。新衣服已经让人送过去，你明日只要老实待着，不添乱就行。”
宴清黎嗯了一声，没有任何犹豫地往外走。
越往外她的步伐越快，迫不及待离开。
“等等，还有一件事。”
“明日会有许多世家公子来赴宴，你留心注意些。已至十五了，到定亲的年纪了。”
宴清黎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定亲？”
“咱们宴府虽比不得那些传承上百年的世家，但也是从二品官员之家，不是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都可以，这一点你记住。”
“可大哥成亲之后，我要回西郊庄园的，不急于这一时吧？”宴清黎从未想过自己该定亲了，也不想仅是回来一趟就把自己的未来定下。
宴夫人有些意外地挑眉，“莫不是母亲没有告诉你，她同我们说，你回府之后就不会回去了。也并非逼你立刻定下，只是早些……”
不等她说完，宴清黎大步出去了。
被她掀起的珠帘落下，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宴夫人长叹一声，肩膀落下去。
又是如此。
她什么时候能够长大，能够理解自己呢？
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