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黎脑袋昏昏沉沉,哪里都不舒服。
隐约间,有人捏她的脸,她挥手拍过去。
那人好像笑着说了句什么,她没听清。
再后来,她整个人像是落入湖中一样,浮浮沉沉,衣裳也湿漉漉的,黏腻的难受。
不仅如此,耳边嗡嗡的,吵得慌。
“小姐都吐出来了,夫人,您快些捏住小姐的下巴往上仰。”
“不对不对,这样会呛着,还是老奴来吧。”
那味道极刺鼻,味道又苦又涩,宴清黎很是抗拒。
但是脸被人捏着,她使不上力气,反抗不得,只能任由如同毒药一般的汁水淌过喉咙,入到胃中。
那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让人想呕又想吐,甚至还有气味从胃中返到喉间。
宴清黎整张脸皱成包子,眼泪哗哗往下流,哼哼唧唧地撒娇,“祖母,好苦啊。”
耳边有人在说话,但是她意识混混沌沌,什么都没听进去。
再次醒来时,衣裳都是干燥的,床铺柔软,鼻尖萦绕着淡香。
她脑中片刻空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继续躺了会儿,恢复了些理智,她坐起身,掀开床帏。
阳光穿过窗子,将屋内照的亮堂堂。
这地方说熟悉,却也陌生,因为每年只有年底才会回来住上半月。
正发呆,轻轻的吱呀一声,有脚步声靠近。
宴清黎抬眼望过去,是个身着青衣裳的女子,鹅蛋脸,眉目清秀。
她正专心放轻脚步,没注意到她已经醒了。
“青岁。”
宴清黎突然出声,吓了她一跳,手一抖,盆中的水差点儿洒了。
待稳住之后,她惊喜出声,“小姐,您醒了!”
她上前两步,又想到什么,匆匆往外走,“嬷嬷,嬷嬷,小姐醒了!”
她动作太快,宴清黎甚至没来及叫住她。
片刻后,呼啦啦进来了一群人。
宴清黎只认识为首的张嬷嬷,还有负责照顾她的青岁和北陆,其余的都是生面孔。
一番检查后,大夫说已无大碍,之后只需小心将养就好。
她还写下了药方,让每日三次。
宴清黎下意识皱眉,喉间仿佛有苦涩的液体淌过,“我觉得我已经大好,不用再喝了。”
她握紧五指又松开,虽然使不上多少力气,但她感觉身体很轻松。
张嬷嬷接过药方,先是谢了大夫,而后笑看着宴清黎,眉目慈爱,“小姐,您放心,这药啊不苦。”
宴清黎才不会相信。
从小到大,哪次喝药她都这么说,但每次都会把她苦哭。
她已放弃挣扎,没什么气力的嗯了一声。
周围人见她这模样都无声笑起来。
宴清黎没有从她们身上感受到恶意,也不知道她们是来做什么的。
大夫要离开的时候,她们也都离开了,张嬷嬷还去送了。
“青岁,她们是谁啊?”
青岁将一个软枕放在宴清黎后背,让她靠的舒服些,“是夫人的心腹,明日大公子大婚,府中上下极为忙碌,夫人更是分不开身,便让她们留在这里照顾小姐。”
宴清黎哦了一声,心中没什么波动。
对于她娘的这种做法,她完全不觉惊讶。
甚至,若是她娘守在她身边照顾,那才不对。
宴清黎往下缩了缩,敛下眼眸,“青岁,我都不记得发生什么了,你给我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