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孟铁生深吸一口气。
半晌,他见黄善德从里屋出来,就伸手拽住老搭档开门见山道:“你是怎么跟你媳妇道明心意的?”
黄善德被问懵逼了。
这臭小子转眼就开窍了。
有进步啊!
他暗中感叹一声。
不过,孟铁生这话显然没问对人。
他俩情况不一样。
黄善德道:“道啥心意?我跟我那婆娘是媒人说亲,我们结婚前连面儿都没见过,新婚夜拉过被子往身上蒙就是一桩婚。”
他们这辈的夫妻过日子,两张床铺往一处合拢,就成了事。
孟铁生一张脸瞬间冰寒如铁。
他还打算向黄善德取经,想着用什么法子哄秀秀,怎么跟她表白心意,一路上,他没想出啥好主意。
让他出任务,生死厮杀完全没问题。
但哄女人这事儿,生平头一遭。
脑子不够使。
但被黄善德这顿废话呛得他半天说不话来。
他意识到自己抽了。
男人间的事儿,黄善德这老家伙懂个毛啊。
他婆娘咋愿意跟他过?!
“怎么,你想向秀秀表白心意?直接说不就成了?别扭个啥呢?把结婚证一甩,直接过日子不就成了?”黄善德道。
“呵呵。”孟铁生。
他真想呵老黄一脸。
最后,一筹莫展,又携裹着一腔热血没地儿发泄的他,选择在黄善德后院里练功,练得老家伙连忙跑出门,蹲在大门口抽闷烟。
一上午总算过去。
练得一身臭汗的孟铁生,选择在黄家洗个澡,把一块肥皂洗薄一层,水不知道用掉多少,心疼得黄善德嘴唇直哆嗦。
孟铁生可管不着。
在换衣服时,他脑海里浮出钟毅东的模样。
当初钟毅东换一身行头,引来不少女人的侧目。
鬼使神差的,孟铁生换上他以前不怎么穿的军工装,还带上帽子,临末甚至往口袋插一只钢笔,显得雅气点。
直到中午时分,他离开墨河口岸。
一身正装的他,出现在凌河县大街上,一路上吸引无数人的频频侧目。
眼神或滚烫的,或炙热的,或爱慕的……
他统统感受到了。
但这会儿他的心太满,太炙热,对周遭的一切都不屑一顾。
男人的心啊,无比紧张,甚至透着股凌乱如麻的躁气,一颗虎胆竟没平日那么莽,乖乖地收敛在胸腔内,露着几分怯。
前几天嫂子说,当你有喜欢的人时,你会不由自主地开始紧张害怕,甚至患得患失,那就是你心动了。
以前不懂这种事儿,现在他身在其中,总算明白了。
抵达出租屋时,宣秀秀果然没回来。
孟铁生索性坐屋里等她,一想到等会儿就要见到心上人,他的心总是莫名的酸胀,又满是紧张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宣秀秀离开供销社后,她将锅绑在车后座上,骑车回家。
不过等她到家门口时,发现大门竟然开着。
她心生警惕,猛地拿起铁锅,猫着腰一步一步往门口走,一旦发现是小偷,她铁定飞起一锅就扇下去。
“秀秀,是不是你回来了?”
门内传来孟铁生稍显激动的声音。
宣秀秀脑海里瞬间浮起那晚的场景,肚子里的气没那么绵长,早消得差不多了,只是需要同他说清楚。
“你不是说,让他有得看没得吃,憋死他吗?来啊,互相伤害啊。”团子笑得满地打滚道。
“滚!”
宣秀秀脸颊微红。
她将锅放下,走进门内。
一进去,她发现屋内的男人眼神变得怪怪的。
怎么说好呢。
就像狼看着羊……
不太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