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重。
但禁军头颅上裂纹断口参差不齐,看得出此人内劲勉强,已是强弩之末,贼人伤重到这般地步,必然不是陛下对手,陛下既然能将安定侯三人送出地宫,自己怎么会陷落在里面。
她内功深厚,心计不凡,又兼有医毒之术,性子也并不莽撞,加上部署周全,如何会死在越国宫中。
沈平比沈熔还早收到消息,虽是行走得困难,但去了一趟越国王宫,有了一些精神,只是分明极困,却又完全睡不着,见到这具尸体,又怀疑自己先前的推断是幻觉,不说可以印证身份的外物,骨骼表露出来的身高,年纪,连他知道的一些旧伤伤痕都完全一致……
如果是她,那么她究竟是怎么死的,必不能叫她走的这般不清不楚。
如果不是她,她现在又在什么地方,一切可还安好……
“着火了——着火了——快救火——”
布帛烧焦的气息弥漫开,火光映照在营帐上,是沈熔住的方向,沈平顾不上伤口,拄着拐杖出了营帐,叫士兵背着他过去。
“容护卫在里面!快救火!”
不一会儿有两人掩着口鼻跑出来,“他不肯出来,我们要背他,他不肯走,房子要塌了!”
又有人想往里面冲,被拉住,“里面都是稻草秸秆,还有兽皮——”
两名士兵被扔出来,申兴接住,“这个疯子——”
火势越来越大,众人只得一边取水灭火,一边救人,见沈平来了,知道这是容护卫的堂兄,急道,“沈先生,快劝劝容护卫,陛下若是活着,也不希望他这样——”
烟雾弥漫,军头咳嗽得厉害,“容护卫回来后安安静静的,没想到他把医师支开,又把房里堆着的草料和兽皮全搬出来了,他这是存了死志……”
火焰蔓延到了外屋,浓烟呛人,只怕等不得火灭,人就死了。
沈平叫人搬来了轮椅,裹上湿被,他要自己进去,林武哪里肯,“我轻功不错,遇到危险出得来。”
大火吞噬一切,林武推着轮椅进了内院,在榻上寻到了一动不动的沈熔,沈平拍掉沈熔手背上烧着火焰,伸手拽他,“你起来,跟我出去。”
沈熔抱着自己的剑躺在榻上,被拽就拼命挣扎,动了武想把人丢出去,“我不要你管!你走!”
阿九去哪里,他就要去哪里,她被大火烧死!他也要被烧死!
沈平手上功夫还在,“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寻死觅活,你给我起来!”
沈熔认出是沈平,想起这是自己的堂兄,但那又怎么样,被火烧这样难受,这样疼,才烧一点就叫他想满地打滚,更不用说阿九被烧成那般模样!
沈熔眼里都是眼泪,阿九,阿九……
早稻刚收过没多久,秸秆被烈日烤得干燥,一点就着,堆满了整个木屋,房梁发出开裂的吱吱响,这里就快要塌了。
沈平呛咳,林武想将人打晕,但沈熔武艺出类拔萃,林武完全不是对手,奈何不了他。
沈平压着呛咳,低声道,“两个负责勘察越国王宫的大理寺官员突然请辞回乡,实则人刚出陵林城就失去了踪迹,这两人都是她一手提拔的亲信,我在围楼坍塌的竹条上寻到了火油灼烧的痕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沈熔脑子转得慢,“什么意思。”
他受的伤不轻,本就不易起身,又强撑着奔波几十里路,身体破败得像一个被铁针扎过的水囊,沈平把他拉起来,湿透的棉被裹住他的口鼻,“意思就是她可能是被害死的,玉棺里那柄折扇像她的,但又不完全像,但无论如何,更换大理寺廷尉搜检官员这件事,本就不寻常,至少,我们得把事情查清楚。”
阿九是被人害死的,那么必定不能让仇人好好活着,沈熔挣扎着坐起来,眼底是能毁天灭地的仇恨,“竟敢害阿九,竟敢害阿九!我一定要把害阿九的人切成一块又一块,烧成骨灰,然后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