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爪子,叫它和兄长们打招呼,“是大猫,六年前我在山林里救下的,起先只有猫咪一般大,养几年养成大老虎了。”
大老虎围着崔冕崔灈嗅来嗅去,许是感知到了两人对它的善意,又有和崔漾相似的气息,所以对兄弟二人十分亲近,嗷呜嗷呜着轻轻用嘴巴去衔二人的手臂,被摸了脑袋,喉咙里发出了咕噜咕噜舒服的声音。
虽是猛虎,却十分的灵性,连话少的崔灈对它也格外喜爱,偶尔看向妹妹,眼里都是融融的暖光。
两人一虎坐在一处,兄妹三人偶尔问问这几年好不好,只问来问去,相互间只有一个好字,相视一笑,便也不问了。
崔漾眉间都是暖意,看了看天色,温声道,“哥哥们舟车劳顿,我送哥哥们回去休息,再看看父亲。”
崔冕也知她今日十分疲乏,摸了摸大猫的脑袋,让她好好休息,“不用担心父亲,你脸色很不好,传医正来看看……”
崔漾没有勉强,点头应下,让大猫去守父兄,自己回了榻上,盘腿调息,却是内腹空虚,一点内劲也汇集不起。
想不到萧寒身边竟收拢了这么多武力高强之人。
崔漾自床榻里侧的暗格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六粒,撵成小丸,一丸一丸吃了。
沈平负手靠在廊柱边,看她唇角压不住溢出鲜血,嘲讽道,“你父亲看见有侍从下地牢,闹着要跟去,禁卫们压根不敢拦,你当真会留下你父兄三人么?不怕以后威胁你的皇位么?”
崔漾未理会,慢条斯理吃着药丸。
沈平继续道,“亲情是有限制的,像一杆秤,秤上一边砝码加重,便会倾斜,多少父子兄弟为皇位反目成仇,如此看来,亲人与普通人,并没有什么区别,不是不背叛,只是背叛的砝码不够重。”
知晓父兄还活着时,崔漾一直不觉得会是真的,直到金銮殿上见到人,患得患失的心态方才平稳了,虽是受了点伤,心情却很安和,失而复得,也更叫人珍惜。
且当初回上京城,未必没有想过,如果幼时她不是浑浑噩噩,而是有一点势力,有一点能力,未必会发生华庭之变,王行未必敢动崔家,父兄也就不会死。
如今万幸,有亲人在身侧,为将来一点会出现或者不会出现的麻烦事,对亲人举起屠刀,岂非本末倒置。
榻上的人面色虽苍白,眉间却十分宁和安定,甚至是带着淡淡的喜悦,这种喜悦是发自内心的,似乎连内功耗尽,重伤难愈,捉拿萧寒不成这样的事,也似乎不值一提了。
他能看得出,她是真的为崔家父子三人的出现而高兴。
而崔家父子,崔呈疯疯癫癫,什么事都记不得了,只记得要找漾漾,崔冕崔灈一心只为妹妹,连杀生之仇也能放过……
也许她真的有一个好父亲,好兄长……
崔呈不是一个好臣子,但也许真的是个好父亲,毕竟这位陛下自小与人不同,少小时亦十分聪慧,但并不像沈琛许氏那般,避之如蛇蝎,甚至收了一个老道士的避难平安符,便想将他远远送走,而是夸赞她是神童,为她寻来天下武功秘籍,带她去看天下的美景,为她栽种满园丹柰海棠,也为她寻得名满天下的洛神公子为夫君。
嘉元皇后入宫后一直郁郁寡欢,明面上安乐公主荣宠至极,实则嘉元皇后是不怎么管这位小公主的,但至少出宫后,在崔府,她一直是很快乐的。
说是一人之下 ,万万人之上一点不为过,甚至在某些时候,当时争霸天下的六王都要避让她,而这些,仰仗的都是父兄全心全意的宠爱和纵容。
是一个会叫许多孩童都会羡慕的幼年,沈平眸光复杂,落在榻上之人身上。
盘膝坐着的人云鬓华颜,发丝微乱,容色苍白得几乎透明,微阖着眼入定,明显伤得不轻,想来崔冕崔灈进来时,为免让兄长担心,故意遮掩提着精神的。
现在人一出去,便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