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泛着淡淡蓝青的血脉经络,似笑非笑,挥灭半室灯火,搁了外袍趴到被褥上,懒洋洋问,“推拿术学了么?过来给朕试试。”
那身躯伏于榻上,蚕丝柔软塌陷,纤浓起伏,半截手臂懒散地搭在床沿,垂下的手指纤细如莞芜,羊脂壁玉般垂坠着流光。
司马庚目光触及,立时背过身去。
崔漾听到动静,偏头睁眼看,好笑道,“我不接触你,是你摸我,总不能算是折辱戏弄了罢,我听蓝开说,你用那假人做练习,认穴位不是认得挺好。”
言毕,又慢悠悠问,“怎么,难道你认穴不是为了推拿,而是另有旁的目的?”
司马庚定住神行礼回禀,“只是担心臣手拙,伺候得陛下不满意——”
崔漾凝视他一瞬,心下不免赞他好演技,唔了一声又趴了回去,“无妨,或轻或重,朕指点你便是,上来罢。”
司马庚却并不上榻,只在榻边坐下来,崔漾也不管他,闭着眼睛等了一会儿,不见他有动作,扇骨丝先缠住,将人甩来榻上,不耐道,“你想白吃米饭不干活么?男子汉大丈夫,软饭别硬吃。”
司马庚垂落身侧的手掌握成拳,声音微哑,“三月后陛下选后大婚,罪臣毕竟是男子,此举只怕不妥。”
崔漾动了动手指示意他快些,“难道男子们结婚前,不会请丫鬟婢女按摩解乏么?你给朕动作快些,少废话。”
司马庚闭了闭眼,手掌落于那纤细的肩上,灼/烫的温度透过银白色薄绫落进肌/肤里,一颗心脏便也似感知了温度,不由人控制。
崔漾睫羽动了动,闭着眼睛笑道,“你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司马庚身体一颤一僵,垂眸便能见自己连手臂都变成了绯红色,更勿论脸上,脖颈上,一时所有自制力都用在又轻又缓地拼命调整自己的呼吸上,心下背诵诗书礼经,在她睁眼看过来前,尽力平稳了呼吸,“喜欢什么?”
崔漾反手拉了他的手掌,挪到蝴蝶骨下的穴道上,见温度更甚,不由笑起来,“你的身体,比普通人热,暖和,像个不用加柴烧水的暖炉。”
那倾世容颜笑得带上红润,司马庚只愿舍去二十年寿命,此刻便能有绝世武功,好将其压于身下——
司马庚闭眼,复又睁开。
许是被气的,背上的温度更热了,崔漾乐了一声,吩咐说,“不要拨一下,动一下,两只手一起。”
那倾世容颜笑得带上红润。
司马庚垂眸,再睁眼时,眼底微澜散去,“陛下当年痴心沈恪,到如今也是一般念想么。”
崔九对沈家态度暧昧,沈熔并未赶尽杀绝,叫他颇为意外。
崔漾手脚并用盘住对方,整个人往上拖,几乎像趴在一块会发热的毯子上,下颌搭在他肩颈的地方,暖和得像半接着温泉水,放松身/体/密/密/紧/贴,阖眼懒洋洋道,“年轻时渴慕一名男子,如今登上帝位,还不能随心所欲么,对旁人还需稍有顾忌,对待血海深仇的仇人,总不需要心存怜惜了罢。”
这就是她的念想,再大的念想,亦不过是关进囚牢,当一株会呼吸的苗木。
司马庚平着呼吸,抬眸,又垂了眼睑,“当年沈恪为何要将你逼上死路,依照他的脾性,一向不会与妇孺为难,非要将你挫骨扬灰,究竟是为何?”
若说为这一桩当初沈恪无法拒绝的亲事,却也不尽然,她十三岁时,沈恪去东邙山闭学,回来时给她带熟透的樱桃。
樱桃没熟透时酸味略重,熟透了后甜软,却极难保存,最多不过一日便会腐烂,车马颠簸都易损坏,每当这时,沈恪总是自己拎食盒,走一夜的路送回上京城。
沈恪甚少入宫,但她偶尔也会说起,十四岁时的初春,她在园中看雪中梅花出神时,救起一只翅膀受伤的幼鸟,那幼鸟养好伤后,通身雪白,她便叫人送去给了沈恪,说雪团是雪一样的颜色,夏日时